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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到孫老太太不會因為她的兩句辯解,就打消對她的懷疑,梅姨娘早就做了準備。
她穩穩心神,擠出兩滴委屈的淚水,然後擺出一副委屈巴巴,柔弱無辜的表情,故作驚詫道:「娘……您懷疑妾身?」
這一招,是她的看家本領。能寵冠孫府這麼多年,靠得也正是這說哭就哭的本事。有道是,眼淚最能博人心,尤其是男人心。
「妾身就算平時再不待見姐姐,也全然不敢置姐姐的性命於不顧。更何況,假如妾身真想對姐姐不利,自然要神不知鬼不覺,又怎會挑選我們單獨相處的時啾恃洸候呢?這不是引火上身嗎?」
她的辯解,聽起來確實無懈可擊。孫老太太沉思了片刻,到底鬆了口:「也罷,我便信你。只是佩蓉一傷,府上的許多事便無人打理。我還要……照顧文成……」
提到兒子,孫老太太的眼圈又變得通紅。
「不如,讓妾身替母親分憂?」梅姨娘覬覦管事一職已久,好容易聽到孫老太太提起來,面上的淚痕還未乾,就急呼呼的搶過了話頭。
不過,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生怕孫老太太覺得她冒進,又急忙補充道:「妾身的意思是……幫姐姐……的忙。姐姐跌傷,妾身有看護不利之責,便尋思著能有個機會將功補過。」
「是——嗎?」
孫老太太最討厭那些將慾望寫在臉上的人,瞧見梅姨娘如此,她臨時改了主意,「我倒覺得你不如守在榻前好好照顧文成,也不枉他平時疼你一場。至於府裡的雜務,我看還是交給別人的打理的好。」
她頓了一頓,眼睛的餘光掃過梅姨娘的臉龐,最後落在人群裡身材最嬌小,最不起眼的婦人身上:「蔓蘿,從今天起,你便幫著佩蓉協管家中事務。」
蔓蘿?那便是何姨娘?
這個何姨娘,要出身沒出身,要姿色沒姿色。若不是孫老太太此刻提起,她壓根兒就忘了還有這號人。
怎麼會是她?梅姨娘疑惑不解。
其實,不止梅姨娘,餘下的人也都覺得不可思議。她們本以為管家權落到梅姨娘手中,已是板上釘釘,倒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來一個何姨娘。
在眾人艷羨,疑惑,不解的目光裡,何姨娘拖著嬌小的身子,恭謹有禮的向孫老太太彎腰行禮,大大方方的將管家一職接過來。
梅姨娘瞪著何姨娘,眼睛裡的恨意像是被點燃的野草,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
但礙於孫老太太在場,她只好咬碎了牙齒往肚裡咽,佯裝大度道:「有蔓蘿替母親分憂,那妾身就放心了。」
孫老太太順水推舟:「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各自去忙吧。」
沒撈著半點好,梅姨娘心情已然跌落到了谷底。然而,何姨娘路過她身旁時,對她說的那句意味深長的話,更叫她心底生寒。
「姐姐,您可別忘了,夫人還會再醒過來的。」
也對,死人不會開口說話,活人會。她方才只顧著想其它的,倒把這最要緊的給忘了。
萬一顧氏醒過來,再把真相說出去。到時候,孫老太太信顧氏還是信她,那可就不好說了!
……
天底下終是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孫府發生了這樣大的事,饒是孫老太太一再交代對外不可洩漏一字半句,又專門派人去封鎖訊息。
孫家的訊息還是傳進了陸微月的耳中。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給她傳信兒的居然是秦清。
她撫摸著「小不點兒」圓滾滾的頭,視線落在半寸長的白紙上。蕪廊下的燈火昏黃,籠罩在黑色的字型上。
寫信之人,全篇筆勢飛揚,唯獨那最後幾個字線條彎曲,斷斷續續,像是百般猶豫之後才落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