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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落下兩行清淚來,將魏陽的那塊也一併拿了出來。魏陽一見兩塊一樣的金鎖,心下大驚。
“你母親姓魏,所以你便棄了江姓。日月為易,你就以陽為名。”魏氏捏住魏陽的手,“你本名應是江易,是也不是?”
魏陽十幾年來過的都是隱居生活,對自己的身世更是閉口不談,怕的便是讓人知道昔年江家還有人在。白相一直死咬著這點,江家如今還是罪臣。
他面色一變,將魏氏拉進鋪子二樓的小廂房中,在關上門前又仔細地看了外頭。轉過身,他望著泣不成聲的魏氏,沉聲道:“敢問魏夫人是如何得知的。”
魏氏擦了臉上的淚,今兒原是她兄弟要過來的。但魏家人討論了一番,覺得脂米分鋪子有男人去,到底說不大通。女眷裡頭,魏氏卻是最合適的。她與謝涼螢關係不錯,過去關照鋪子也是情理之中。
她到了鋪子之後,細細將鋪子裡頭的情形看了一遍,最後按捺不住心情,直接找上了魏陽。
魏氏貪婪看著魏陽的臉,“那日阿螢將金鎖帶回來之後,我便覺著眼熟。回了孃家之後,我娘將這個翻出來給了我。”她從懷裡,將一張折地極好的畫紙取出來,鋪平了之後,交給魏陽,“當年抄家之後,我爹孃從江家偷出來的。這些年他們連我都瞞著,一直藏地好好的。若不是我這次回家給她看了金鎖,怕是這輩子都不知道。”
私藏罪臣之物,乃是重罪。魏陽知道魏家將這份東西給自己看,便是最大的誠意了。魏家透過這種方式告訴他,他們還願意認下他,並不在乎沾上那些是非。
魏陽的眼眶紅了,拿著畫紙的手也不斷地發抖。江太傅當年是有書畫雙絕的名氣,他的字畫魏陽自然是認得的。他是知道這幅畫的,幼年曾經看過。畫上露出了那些痕跡,也同自己手裡留著的那幾本書一樣。都是他父親的手筆。這畫原是為了他姐姐腹中的孩子,所特地畫下的。
魏氏忍住淚,同魏陽道:“等鋪子關了之後,你想法來魏家一趟。你舅舅同舅母,還有我那些兄嫂——也就是你的表兄弟們,都盼著想見見你。”
魏陽看著魏氏臉上又擔心被拒絕,又欣喜終於找到自己的表情,心裡溫暖極了。十幾年來他都是一個人獨自數著日子過,起先還念著要報仇,到了後來,認清了現實,這份不甘也就消散無蹤了。如今魏家主動找上了門,向他吐露了想要重聚的心願。他張了張口,想要應下。
但心裡一個聲音卻在說,若是鴻門宴,該如何。
魏陽猶豫了。卻又想,倘若魏家真的布了這麼大一個局,只為了自己,那也太過費勁了。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了自己的侄女,姐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如果是為了她,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
魏氏滿懷期待地看著魏陽的表情從激動變成了冷漠。她心下忐忑,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地方說錯了。手足無措的魏氏將魏陽拉住,“表弟可是擔心家裡會去告發了你?”
魏陽冷冷地看著魏氏,“當年魏家不就沒有出手相助嗎?”
魏氏狠狠咬了一下唇。來之前,魏老夫人就不無擔心地對她說起過這點。魏家對魏陽,對江家,是有愧疚之心的。可當年沒有出手救人,乃是逼不得已。
“你可曾想過,若當年魏家真出面保下江家,那魏家又該如何?”魏氏淚眼朦朧地看著魏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魏家若是也跟著一道走了,那如今誰還來替姑父一家平反?”
魏氏生怕魏陽不信,又將另一封信取出來,“這個你儘可放好了,若真是鴻門宴,直管叫了人拿信去告。”她將信塞進魏陽手裡,“我出來的時候不短了,晚上……就同爹孃一道在家裡頭等著表弟過來。”
魏陽看著魏氏離開的背影,將那信開啟,只掃了一眼,便重新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