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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季鳴鴻連忙接過情報仔細檢視。
***
“這是禮單，還請蕭相爺過目。”夏循低眉順眼，將一本紅封的冊子交給蕭擎的身邊的婢女。
蕭擎面無表情的接過來。
他的動作很慢，看禮單的速度也很慢。
夏循在蕭擎下首坐下，端起婢女剛剛獻上來的茶。
他一點兒都不著急。
夏循沒見過蕭擎，只從內府裡那些牙齒都掉沒了的老宦官嘴裡聽說過蕭擎在先帝的先帝那一朝時的逸聞。
夏循一邊喝著茶，一邊看向蕭擎，面上帶著恭敬的笑容。
蕭擎那張滿布皺紋的臉，沒有了以往的和藹體面，變得像一塊在枯樹上半掉不掉的樹皮。
他那歲月沉澱出的智慧與氣度，像潑在樹皮上的水。在冷風中一吹，凍成了冰，讓原本枯槁的老樹更加狼狽。
“曾經他也不過是在皇帝手下戰戰兢兢討生活的一個孤臣罷了。”
老宦官是這麼評價的。
那不就和他們是一樣的人，想到這裡，夏循連對蕭擎的最後一點畏懼都沒有了。
蕭擎當然知道夏循正在肆無忌憚的盯著他，此一時彼一時，他不僅不能下逐客令，還要客氣地留下他，聽他傳達王青儀的訓話。
王青儀備下的禮單，不可謂不豐厚，可蕭擎越看臉上的表情越陰沉。
她此番就差指著他鼻子罵他是個窮鬼了。
看著蕭擎臉上的表情逐漸猙獰，夏循心中油然而生出痛快。
怪不得人人都喜歡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是讓人舒服。
“相爺家的茶葉，清冽芬芳，真是極好。”夏循由衷地誇讚道。
蕭擎的嘴角抽動，胸口上下起伏。
一個女人派一個不主事的小宦官來和他對峙。
哪怕今天他讓這個宦官橫著從蕭府的角門抬出去，與他而言，這件事本身都已經是奇恥大辱了。
“來人，給夏內官包一盒茶葉。”
“謝相爺，夏某卻之不恭。”
口一開，接下來的話再說就沒有那麼難了。
蕭擎找回平日裡的從容對夏循道：“皇后娘娘太客氣了，這麼豐厚的禮，老朽受之有愧。”
“相爺這就玩笑了。”夏循恭維道，“貴妃娘娘育嗣有功，得多厚的賞賜都不為過。只是皇后娘娘擔心貴妃娘娘月份還小，把東西賞下，若是惹得她多思憂慮，反而對母子都不好。思來想去，還是把賞抬到蕭府。”
夏循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接著道：“皇后娘娘特地囑咐，如今貴妃娘娘身懷六甲，整個宮裡她是獨一份兒的貴重，萬不能讓她因為這些瑣事費心費力。”
“勞皇后娘娘費心了。”蕭擎將禮單拍在身旁婢女的手裡，“貴妃剛查出有孕，不宜聲張，還望宮裡讓她安心養胎。”
“若是相爺不放心，皇后娘娘口諭，許貴妃娘娘的母親入宮陪伴。”
“皇后娘娘慈悲。”
夏循看蕭擎神色稍送，便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紅綢封的白瓷瓶。
也沒遞給婢女，只是放在了桌子上。
蕭擎的臉色立刻又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