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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我坐在紫歌的位子上看那殘局,原來兩人的棋勢勢均力敵,万俟錦濃只錯了一步,便滿盤皆輸。
我拿起他輸掉的那子,發現棋子下粘著一瓣紅梅。一體兩面,紅白分明。不由琢磨起七絕王到底是怎樣的人?紫歌為什麼說那樣的話?她究竟要他放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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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陽殿的晚宴仍是万俟穆喜歡的家宴形式,石貴妃茹貴妃依舊分坐兩側,其後是各皇子和公主,和品級稍低的妃嬪。
在經過了魏周的威脅後,樂朝皇族的盛宴比以往更加奢靡,更加肆無忌憚,似乎所有人都要把這一刻的歡娛傾力享盡,以補償過去幾個月所受的忐忑不安。
一場輕柔曼妙的歌舞過後,万俟穆撫須長笑,眼角的皺紋裡都溢滿了大劫後對自身社稷安然無恙的慶幸和滿足。
“錦潯,過來,坐在這裡。”皇帝向坐在石貴妃後的長皇子万俟錦潯招手。
“父皇,兒臣在這裡已經很好。”万俟錦潯看了眼旁邊的石貴妃,覺得不妥。
這長皇子万俟錦潯身著一襲寶石藍色繡飾銀邊的蟒袍,身形同他幾位兄弟一樣俊逸不凡,只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使他更平添了一份沉穩持重。
而且讓我驚訝的是他不只是如傳聞中的和他父親容貌相像,兩人除了衣飾和皺紋簡直就是如出一轍。都說父母喜歡和自己相像的子女,看來果然不假,難怪万俟穆把他放在眼睛裡都不疼。
儘管万俟錦潯一再推託,可還是熬不過老皇帝的執意。他單手踔膝,向兒子伸著手道:“坐到為父身邊來。”連笑容中也充滿了慈愛。那情景和尋常百姓家的父慈子孝完全沒有什麼兩樣。
長皇子万俟錦潯無奈起身移位到了父親御座前,內侍們不得不重新排擺座位和酒菜,而且因為地方不夠,石貴妃的桌椅也只好向後挪開了些。
石貴妃起身等待內侍重新擺好桌椅,我偷眼瞧過去看她臉色已經是難堪至極。自隆雅公主出嫁後,我見她一次比一次蒼老,今日雖依舊雍容高貴,但厚厚的脂粉掩不住的皺紋,兩鬢多出的華髮,實在躲不過旁人的眼睛。看來不管她曾是這宮中怎樣心狠手辣的鐵腕人物,面對兒女也不過是脆弱的母親。
她冷眼瞧著皇帝對長子的噓寒問暖,一雙塗著紅色蔻丹的手死死攥著華美的禮服。看來宮裡傳聞她對愛女遠嫁苗疆,對皇帝早生怨懟之情確屬事實。再加上長皇子的回宮泯滅了她對六皇子繼承大統的希望。此刻,她來赴宴心頭定是刀割火燔般難過,眼前還要她為長皇子讓位真好似火上澆油,積恨益深。
酒宴重又排擺妥當,酒過三巡的万俟穆依舊是那麼單手踔膝地笑睇著御座下自己的妃嬪兒女,心滿意足之態有目共睹。突然,他的笑容凝在了長子錦潯臉上,神色微慍地衝身旁內侍道:“你們怎的如此大意,連殿下頭上的雪都未拭掉。朕,要你們何用?”
万俟錦潯聞言立刻起身道:“父皇,莫要怪他們,兒臣這……這……”他說著聲音突然斷了,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對面一直低著頭的茹貴妃。
“我兒鬢上的難道不是雪,是……是……白髮?”老皇帝這會兒才有些不敢置信地道。
他的話立時讓承陽殿中安靜了下來,眾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長皇子万俟錦潯。
万俟錦潯的目光急快地從茹貴妃身上撇向了別處,我在那依舊年輕的臉上分明看見了一絲難言的痛苦。
就在大殿中靜地連根針掉下都能聽得清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振顫在大殿中,讓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茹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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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盛筵悲歌
我撲通一聲跪在了茹貴妃腳前,低聲哀求道:“娘娘,恕罪鳳梧失手掉了象牙箸。”不知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