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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是假的。
喻池早已隱隱感覺,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其他人,偶爾聯絡還能歷久彌新。「朋友可以有多個,戀人卻只能一對一」,這樣的社會文化氛圍下,喻池很難在戀愛上顯現出大度的「共享性」,更無法自欺欺人,「祖荷只是一個要好的朋友」。
認識和克服這種心理間存在鴻溝,就像他察覺到自己的冒險因子,卻並未能完全克服。
她不再說話,頭像突然灰了。
祖荷不像他喜歡隱身,上線就是上線,下線就是下線,乾乾脆脆,一目瞭然,就像她直接說出要跟別人談戀愛了。
等了好一會,祖荷依舊沒有上線,那種牙關輕顫的感覺再度襲來,喻池披上大衣出門跑步,走到操場才發覺忘記換運動腳板,懶得回去,便一圈又一圈走著。
十一月底的晚上,又黑又冷,天幕後像藏著冰山。
美國還是清晨,祖荷說不定下線跟喜歡的男生一起到全國排名第一的食堂吃早餐,然後有說有笑穿梭校園,在她的教室前分別。
或許是吻別吧。
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喻池彎腰扶著膝蓋喘氣。有部分撥出來的白汽又撲回臉上,像在嘲笑他。
「池哥,你沒事吧?」
體育課要跑1000米,同寢學弟早早準備,路過他原地小跑著問。
喻池直起身說沒事,學弟不太放心從頭打量到腳,驚訝發現異常,咦了聲:「池哥,你不換裝備也能跑嗎?」
喻池沒回答,隨意一揮手,學弟機靈地扔下一句「我繼續跑了」便離開。
睡前,喻池又將短短的聊天記錄重看一遍,只看到一個失望、暴戾、毫無風度的男人,連自己也厭惡。
喻池從未想過會和祖荷鬧得這般難看,把性格中的惡劣統統暴露。
如果他們身邊各有新人,或許默默淡去聯絡對雙方傷害最小,但恐怕他倆性格都不允許不聲不響成為對方的過去。就算她不主動告訴,他發現蛛絲馬跡去問,她應該也不會否認。
裹著糖衣的柴刀砍下來,除非鋼鐵之軀,否則免不了血肉模糊。
喻池力圖大度一點,在灰色頭像的對話方塊留言:「年紀大的男人心思複雜,多留個心眼;年紀小的想法幼稚,多點耐心。」
她要他幫忙「把關」,好,他尊重她,一個「不」字也不說,給出一個滴水不漏的回答,甚至標點符號都沒用錯。
喻池以為已夠大度,實則不夠坦誠;祖荷那麼伶俐,也許早已有答案,只是把他降權成普通好友,問一下他意見。
普通好友,也許才是他最合適的位置。
「生氣總比被欺騙好。」
把學弟匹配上許知廉並不困難,或許從許知廉訪問他主頁那一刻起,祖荷已經在給他打預防針。
他並不遲鈍,只是不願清醒。
訊息發完,他像破罐破摔,親手將她推向另一個他;但事實是她蹦蹦跳跳跑過去,還大聲跟他道別。
他懨懨躺上床,想著或許12月1日是新的愚人節,祖荷會回訊息「哈哈跟你開玩笑的」。
但並沒有,次日清晨,祖荷一針扎進骨髓:「同桌所見略同。」
你存心氣我。
就差一個alt+s,喻池又要暴露「小氣鬼」的一面。
不知道該回復什麼,喻池理解了上次祖荷為什麼突然下線。
就這樣吧。
喻池告訴自己,被一股茫茫然的鈍痛佔據,體會不到自己的彆扭、小氣,甚至徹夜未眠的困頓。
他開啟工程檔案,找到昨晚停下來的點,手停在鍵盤上半晌,耳邊一道聲音稍微拉回精神——
「池哥,你上午不是有課嗎?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