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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的未來無望時,他才會回頭緬懷,就像他在截肢後的病床上不斷想起田徑場;當他一遍遍回看過往,證明這段關係已經看到了盡頭,再也無法期待。
空調未開,室內悶熱,喻池兩肘抵著膝蓋,握緊手機支著額頭,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然後,他肩膀一跳,給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到了。知道是誰,他連想也不想便起身開門。
他站在門口沒動,祖荷也就沒擠進來,抿了抿嘴:「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也不是故意要騙你。」
「你是覺得耍我很有意思?」
甜蜜的假象太能麻痺理智,他甚至希望她乾脆什麼也別告訴,一走了之,給他毫無轉圜的一刀。
那個嘲諷的字眼成功還了她一刀,祖荷瞪大眼:「我確實想上大學還能跟你在一起。」
喻池恨恨道:「我還想太平洋能蒸發呢。」
他們昨晚沒多說話真是明智,這吵架來勢洶洶,估計能讓其他同學不忍安眠,甚至會有人來做和事佬,或者添亂黨。
「我……」她突然揪住他t恤的側骨,怕他像昨晚一樣突然跑了似的,「對不起……」
喻池低頭看著那隻手,一天之前他還很想找機會牽住她,現在不敢了。他生過她的氣,但更氣自己無能為力,像截肢後看著別人進進出出,他只能幹躺在病床上,煩躁而不安。
「你弄死我算了。」
那個字眼成功剎住了他們,祖荷眼神呆然盯著他。他彷彿回到病床上,一腔戾氣地說「我都沒哭你哭什麼」。喻池這類人離那個忌諱的動詞特別近,一說出來自暴自棄意味更強烈。
她搖了搖他的衣服,本來挺想哭的,做錯事又沒臉哭,強行皺了下鼻子,忍住淚意。
「捨不得……」
「……」
這一瞬間,喻池全然說不出話,那股和傅畢凱針鋒相對的銳利消失了,在卷子上奮筆疾書的自信萎頓了;他罵她也不是,不理她捨不得,和好又躲不開巨大的悲傷,他似乎還得感謝她沒有考前說出來,不然他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天天面對著她和分別的事實。
喻池一手撐著門框,一手扶著門沿,無意識深吸一口氣。
安靜摧滅了聲控燈,黑暗攏住她們;兩個人不約而同頓腳,喚醒了廊道燈,突如其來的默契滑稽又悲涼。
喻池望了一眼她的頭頂,似乎要找那盞燈似的:「從外地回來……還過這邊嗎?」
祖荷肯定地點頭,嗯一聲。
他還是不看她:「正好我提前適應一下……」
t恤側骨的力度慢慢流失了。
祖荷跟祖逸風探親訪友,作為獨女,祖逸風的家業以後自然交到她手上,提前在各路重要人脈中混個臉熟,便成為必不可缺的部分。祖荷所選專業原因便在此。
祖荷玲瓏剔透,在人際交往中常常如魚得水,在年長者面前也不露怯,真碰上哪個不喜歡的,還可以借未成年的敏感標籤「莽撞」一下,銼銼對方權威。八卦傳開來,眾人在背後不得不讚許一句後生可畏。
祖荷雖然沒和喻池直聯,有關他的訊息卻一天也沒斷:言洲天天發訊息,把她當成日記本叨叨。
喻池和他一起報名考駕照了;喻池學自動擋比他學手動擋快多了,已經考過科目二,他還在學倒車入庫;喻池拿到證就開蔣老師的新車,來接他下考場。
然而言洲也只能匯報這些無關痛癢的日常;他可以同喻池一起練車交流技巧、打遊戲交換裝備、討論最新一期《極客時間》和研究大學專業,卻從來不會談論對哪個女生有好感——哪怕早已旁觀者清。
傳統引導男孩互相角力,兒女私情向來被描述成未來「英雄」的弱點,傾訴感情等同示弱,所以,男孩和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