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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章微微眯起眼,盯著李廣寧看了片刻。他一聲輕笑,才要開口,李廣寧卻猛地抬起了頭。
大燕皇帝滿眼血絲。他從齒縫中擠出一句,
「玉章,你不要再說話。朕醉了,你今夜說的一切,朕都記不清了。你現在去休息。不管你說了什麼,或者還想說什麼,都不必再開口——朕說過,一筆勾銷!前塵往事全不作數,你到底明不明白!」
「一筆勾銷?」
杜玉章又是一聲輕笑,卻當真安靜了下來。
李廣寧心跳如鼓,已是汗流狹背。
方才那些話說得輕巧,可誰人知道,他心中卻早就亂了陣腳。他是真的怕——猜測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若當真聽到杜玉章親口說出背叛的細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得住?
他本來已經不抱希望,杜玉章能平安回來。可這人終究是回來了——不管他是因為叛變事敗無處可去,還是另有圖謀,他終究是平安歸來了啊!
他沒有趁亂逃跑,更沒有死!他現在就躺在自己懷裡——這就夠了!
杜玉章說的對。現在的李廣寧,早就對他情根深種,不可自拔!當真離了杜玉章,他根本活不下去!
李廣寧低頭看了看杜玉章。
明明懷中人已經安靜下來,他該鬆口氣了。可他卻不能。
杜玉章這樣安靜,反而給李廣寧錯覺——懷裡這人根本不在此處。
他的身體還在。他的心,卻早就不在了。
宮殿內陷入死般靜寂。只有狂風依舊呼呼吹過,將二人衣袍掀起。
杜玉章突然開口,聲音很輕。
「陛下,臣有話,一直想問陛下。」
「你說。」
「若是臣方才深陷險境,陛下敢不敢單刀獨馬,夜奔百里去救臣?」
「原來杜卿是擔心這個?」
李廣寧心中一寬,方才的擔憂突然消失了。既然杜玉章還在糾纏自己是否會去救他,豈不是說明,他的心還在自己身上?
李廣寧輕聲說,
「朕當然敢。莫說是單騎百里,就算是大軍百萬,若為了杜卿的性命,朕又有何不敢?杜卿,是不是今日遇險,朕不知道,沒能去救你,所以你才生氣?」
杜玉章沒理會李廣寧的問話。他繼續追問,
「……可若是救了臣,就會被萬人唾罵,眾叛親離,此後只能苦捱度日,每一日都痛苦萬分——陛下也會去救臣麼?」
這話就有些越界了。李廣寧看了杜玉章一眼,心生幾分不悅。可懷中人失而復得,叫他多生了幾分耐心。
「杜卿,你放肆也該有個限度。朕是皇帝,誰敢在背後說朕半個不字?這種話,下次少說。」
「是啊,陛下是皇帝。從來只有陛下責罰旁人,旁人卻從不敢說陛下一個不是。一鞭子抽下去,骨頭都抽碎了,旁人也只能跪著謝恩。疼不疼的,又有誰在意?」
李廣寧眉頭一蹙,
「杜卿,你究竟想說些什麼?」
「臣是臣子,陛下是君上。論理,臣此生也不可能對陛下說這些。」
杜玉章唇邊綻開一個笑,猶如一朵罌粟,在月夜緩緩綻放。
「可若是陛下心儀朕,心儀到不惜代價也要保住臣性命的地步,那就不一樣了。」
「杜卿!」
「怎麼?陛下,又要堵住臣的嘴?方才沒能扼死臣,這一次若陛下加幾分力氣,或許就成了。」杜玉章一雙纖細手指撫在脖頸間,上面青紫僵腫高高隆起,是觸目驚心。
「陛下,沖這裡來。陛下力大無窮,臣從不能掙脫半分——陛下若想,也不過須臾功夫就完事了。」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