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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八十年代後期,江洲鐘錶廠面對電子表等新型產品的競爭,無法轉向掉頭,任其慣性執行。進入九十年代,公司的下屬工廠及聯營廠開始分離,紛紛各自經營,江洲表廠累計虧損一億多,隨後一發不可收拾,至1996年全面停產。
吳汐陷入了沉思,她是知道這家曾經聞名全國的廠家的,在她小的時候,不知有多少人以佩戴一塊江州牌的手錶為榮,在那個物以稀為貴的年代,手錶是最為緊俏的商品,尤其是以質量上乘而著稱的江州牌,更是每個人都夢寐以求的好物。可是隨著科技的發展,手錶註定只能成為歷史的遺棄品,所以在上世紀末,江洲鐘錶廠的輝煌以倒閉而告終了。
她託著腮發愁,這表廠都已經沒有了,她找誰採訪去。突然腦中電石火光般一閃,對呀,表廠不在了,可是它的家屬院肯定還是有的,能找到那裡,難道還愁找不到採訪物件嗎?
吳汐在心裡暗誇自己聰明,她在網上搜到鐘錶廠家屬院的地址,然後背起相機就出了單位大門。
家屬院並不好找,吳汐在一條偏僻的小路上七拐八拐,終於發現了一座青磚砌成的拱門,那門上面一個生鏽的門牌告訴她找對地方了。
從拱門鑽進去,吳汐覺得自己彷彿來到了另一片天地,七八座三層高的小樓並排而立,樓上面的水泥斑駁不堪,露出一塊一塊紅色的磚身。樓與樓之間是的幾條人行的小路,下水管道上方的水泥板有的翹了起來,有的乾脆斷裂掉了,不斷有淤泥從下面湧上來,還能聽到淅淅瀝瀝水的流動聲。樓的上方,是一簇簇交雜纏繞的電線,它們就像一個怪異的蓋子,把家屬院和上面的一方藍天給隔離開來。
吳汐拿相機咔嚓咔嚓記錄下這破敗的景象,她腦子裡突然湧現出一個場景,曾經的這裡,有幾十棟居民樓,是當時罕有的大型居民區。這裡的房子是全市最新最好的,如果能分得這麼一套房子,那麼娶媳婦就再也不用發愁了。每到上下班的時間,有十幾輛大客車停在路邊接送職工,讓在路邊候車的市民羨慕得緊。
可是如今,曾經人人都想進入的江洲鐘錶廠,就只剩下這麼一點殘破的危房在繁華的城市中苟延殘喘。
「姑娘,你拿著這麼個玩意兒在這拍什麼呢?」一個蒼老的聲音飄進了她的耳朵,吳汐回過頭,看到一個跛腳老太太正端著尿盆,朝她的方向一拐一拐的走了過來。
採訪物件自動現身了,吳汐心頭一喜,趕緊迎了上去,「奶奶好,我是記者,想就江洲鐘錶廠以往的輝煌歷史以及衰落的原因做一期採訪,不知道您是不是廠裡原來的職工?」
「什麼修腳?」老太太把耳朵使勁的朝她的方向湊了湊。
「不是修腳,是鐘錶廠。」吳汐大聲的沖她說道。
「哦,鐘錶廠啊,我兒子曾是這表廠的工人,不過我們普通職工能知道什麼啊,就知道效益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後都解散了,下崗了,你要是想採訪啊,得找章廠長,他是工廠的創始人,對這些個事情最瞭解。」
「那章廠長現在還住在這裡嗎?」
「沒有哦,當時為了救廠子他把自家的房子都給賣了,真是個好人,」老太太嘆了口氣,「可是終歸還是不中用,電子表出來了,便宜又準時,還有誰會用這老式手錶哦。」她搖著頭,邁著蹣跚的步子朝廁所的方向走去。
她說的也是,普通職工又會對鐘錶廠衰敗的原因瞭解多少呢,看來只有找到當時工廠政策的制定者,才能詳細的瞭解這段歷史。可是怎麼找呢,章廠長不住在這裡,難道要她挨家挨戶的去敲門詢問不成?
吳汐一邊想一邊朝家屬院的深處走著,她的前方是一片廢墟,據她在網上查詢的資料,這裡應該是原來廠房的舊址,只不過大多數已經被拆遷重建,只剩下這一小片被劃進了家屬院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