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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止瞥了一眼案上躍動的燭火,低眉垂眼。
稍時,房內燭光驟歇,雲泱抓著剛合上的瓷瓶怔神眨眼。
風給蠟燭吹滅了?
她正想問,熟悉的清苦藥味鑽進鼻間,雲泱檀口微張,瞬間傻了眼……
似乎怕驚到她,江亦止的語調不由輕緩:「夫人放心,我看不見。」
這……是看不看得見的事嗎?
她懵著,手裡的瓷瓶被人拿走。
瓶塞自瓶口拔開發出一聲輕響,雲泱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瞬間從臉紅到指尖。
她聲音不自覺帶了些緊張的顫,小聲結巴道:「我、我已經塗完了……」
「是嗎?」冰涼的指背輕輕劃過她的脊背,那裡的傷處還有些發腫,觸及乾燥一片。江亦止輕聲道:「這裡,好像還沒有塗。」
「我忘記了!」
「嗯。」江亦止點了點頭,指尖點上膏體一點點輕塗在她背上傷處,而後繼續往下……
雲泱身體一僵。
江亦止挑眉失笑:「這裡也忘記了?」
雲泱閉上眼,視死如歸道:「是的。」
江亦止胸腔迸出一聲悶笑。
黑暗靜寂中,後背冰涼的指尖輕柔將藥膏塗在傷處,陌生的觸碰沖淡了一絲藥物浸入傷口的隱痛,雲泱僵硬的等著江亦止給自己上完藥。
門外腳步聲適時停住。
八月站在門外愣了愣。
房內安靜。
食盤上飯食熱氣氤氳,八月安靜在門外立著。稍時,燭影晃動,房內重新亮起。
八月叩門進去。
江亦止在屏風外的盆架旁慢條斯理淨手,稀落水聲中,雲泱一臉緋色從紗霧屏風後出來,強做鎮定。
氣氛詭異。八月默默將食盤放好,隨便編了個藉口退了出去。
晚間臨入睡前,雲泱瞪著只有一床錦被的榻,再一次傻眼。
上次在祝原兩人同榻而眠的情形還歷歷在目,隔著兩床被子她都能一覺睡醒鑽進江亦止的懷裡,更何況這一床被子?
江亦止將外袍脫下,繞過屏風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唇角微勾,不巧,腦海里浮現的也是在祝原那夜。
溫和的聲線帶著調侃:「夫人不困?」
雲泱躊躇半天,尋了個藉口:「……我背上還塗著藥,怕是睡不成。」
江亦止越過她俯身將錦被鋪平,纖長眼睫遮住眼底笑意,他道:「夫人……可是在害怕?」
「我怕什麼?!」雲泱揚聲反駁,硬著頭皮踢了鞋子從床尾爬到床裡梗著脖子與江亦止對視。
澄澈的眼睛攪進一雙沉黑的深潭,雲泱率先潰散移開視線,不服氣地小聲辯道:「我就是擔心會把相公辛辛苦苦給我塗的藥蹭掉……」個屁!
她在心裡暗暗吐槽了句。
「無妨。」江亦止輕笑,轉身也坐了上來,「夫人若是擔心壓到傷口,就俯著睡。」他看著她,「我按著你,不會讓你亂動。」
雲泱「哦」了一聲,拉著腦袋掀開被角,遠遠地在枕頭上趴了下來。
江亦止嗤笑一聲,抬手拿起案頭燈罩,揮袖拂滅燭火。
一室安靜,雲泱趴著壓得自己胸口發悶,手臂發麻,她難受地動了動。
還是不舒服,於是她又動了動。
兩人隔著七八尺寬的距離,錦被中間彷彿一個空撐的山洞,雲泱一翻騰,便灌進一陣涼風,輾轉了大半個時辰,錦被裡的溫度不增反降。
一陣細碎悉索的動靜在雲泱翻轉之後響起。
雲泱驚得愣了愣。
旋即一個冰涼的身軀貼了過來,江亦止帶著濃重的鼻音輕聲開口:「夫人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