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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未開口,馭者們已如蒙大赦般呼道:“魏王殿下!”
元衎沉聲問道:“你們何以觸怒陛下?”
馭者們頓住,面面相覷。趙鏡琰大笑道:“魏王殿下問你們,你們還不答?”
元衎微蹙起眉,下馬趨步到帝輦之旁,拜道:“臣立去換了這些人。”
趙鏡琰死死地盯著他,隨即俯身勾起元衎下巴,眾人皆屏氣只作不見。他撫了撫元衎細微的胡茬,笑笑:“今日元卿何以不著騎射服?元世子勇冠三軍,羽沒石稜,朕還想瞧瞧愛卿射虎的英姿呢!”
元衎仰頭打量著趙鏡琰晦暗的神情,低低道:“臣自然要近身護衛陛下。”
趙鏡琰的手緩緩滑落在他頸側,按壓住他勃勃血脈,撫著他喉間突起緩緩道:“朕不用你護衛,見了便煩。元衎,朕的話還是不是聖諭?”
“自然是。”
“那好!”趙鏡琰放開他,直起身子背過去,擲地有聲,“你離朕十丈之外,不得擅近!”
元衎應諾,緩緩退下,重又上馬,退到帝輦之後十丈以外。
隊伍重新行進,沈均拍馬到元衎身側,聽元衎問道:“楚安王世子何時到京?”
沈均望著他的側臉,回道:“還有兩日行程。”
見元衎不語,沈均不由得道:“陛下無咎,如何另立宗室?恕臣直言,殿下是捨近求遠。”
元衎望著前方帝輦,沉聲道:“依子平看來,孤將如何?”
沈均沉吟了一番,隨即道:“臣不忍道破,然不得不說。殿下久居洛陽,與先王舊部的交情自然不比二公子。二公子日前又遼西平亂立功,軍中聲名正盛。殿下若再延宕,只怕人心不穩。”
元衎二弟元徵與他不過一歲之差,長於父親身側深得寵愛。元衎因嫡長子身份被立為世子,元徵則由父親上書朝廷蔭封三千戶。
元衎笑了一聲:“沈家四世三公,阿琰與你襁褓即相識,現如今,你勸我……”
沈均搖搖頭:“大勢所趨人心所向,我與陛下、殿下,都是多年相交的情誼。正因如此,才不得不力諫殿下果斷。人心思變,已是當變天的時節了。”他頓了頓,“否則,必遭反噬。”
元衎自然明白沈均的意思。先王元肅籌謀一世,只待最後一步。如今朝中欲從龍者無數,全家性命幾世富貴都押在了元衎身上,元肅舊部中又不乏暗中擁立元徵及其他諸子之人。元衎繼魏王位兩年有餘蟄伏不動,已漸有人心惶惶之勢。
“舉目朝野,陛下可依恃者實殿下一人而已。也唯有殿下,他日還可保得他性命。殿下如今不忍,將來於己於人都不是好事。”沈均揣摩著元衎的心思緩緩道。
元衎不語,沈均無可奈何:“昔日齊老太傅以命相挾逼世子進京為質,如今看來,他老人家賭對了,將住了兩代魏王。”
正在二人交談之際,原本緩行的帝輦突然加速,元衎察覺不對揚鞭欲追,被沈均一把捉住。
元衎怒起:“放開!”
沈均望著前方失控一般的明黃馬車,毅然捉住元衎手中馬鞭,冷冷道:“已有人替您出手,何不以逸待勞?”
元衎猛地抽回馬鞭,狠狠甩過沈均臉頰,一下子催鞭奮起,一躍向前。
身後護衛見他身動,急急跟上。
車中的趙鏡琰神情平常,一把捉起兩個花容失色的美人,沉聲道:“想不想活?”
不待兩人作答,他便使力將兩女提出車外,高聲道:“兩女無辜,放過她們一馬!”說著便扭頭道,“跳車吧,是生是死是殘是好聽天由命。”
兩女身如抖篩哭喊道:“陛下一道!”
趙鏡琰看了看起身攔在兩邊的兩個馭者,笑笑:“朕若跑了,你們還活得了?跳吧,終歸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