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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走著,吳廉又湊上跟前問:「方才聽說平昌街一半是姜府,那另一半呢?」
聞言朱小巴不自在地摸摸鼻頭,長長沉默一陣:「那個啊,本朝唯一的異姓王沅陽王,聽說過麼?」
「自然聽說過。沅陽王與姜府既然是近鄰,關係肯定很好吧?」
「恰恰相反,兩家仇恨大著呢。」
孟春,天氣陰冷且潮。丫頭茯苓挑開瓔珞珠簾,放輕步子走進一處閨房中。二姑娘姜鶯平日溫柔起床氣卻特別大,被吵醒能碎碎念上一整天。
屋內香氣氤氳花團錦簇,炭火燒的通紅,絲毫感受不到外頭的寒氣。拔步床上隱約傳來女子的囈語:
「走開,走開——大狗狗不要追我——」
猛然間,床榻上彈坐起一名少女。少女鬢髮如雲自肩頭披散開,潔白素衣之下嬌軀顫抖得厲害,就連眉間也覆著一層薄汗。
「姑娘做噩夢了?」見姜鶯醒了,茯苓用金鉤掛起明燦燦帳幔,輕聲哄道:「做了什麼噩夢說與奴婢聽聽,說出來就不怕了。」
鼻息間香氣縈繞,頭頂流蘇輕搖。姜鶯把碎發拂至耳後,露出瑩白如玉的小半張臉。
她這會剛醒,人還有些迷糊,哼哼唧唧地鑽回被窩裡只露出個小小的腦袋,委屈道:「是那條大狗,它又想搶我的芙蓉糕了。」
說起來,自從二姑娘十歲那年被鄰居欺負過,夢裡就總出現條追她的大狗,有時搶她的芙蓉糕,有時弄髒她的珍珠繡鞋每每逼的她眼淚要落不落才威風離去,當真是氣人。
姜鶯說完,身子縮成圓圓的一小團又要再睡,茯苓上前跪在床榻上耐心說:「二姑娘不能再睡了,昨兒積正說要帶你放風箏可還記得?」
一聽放風箏,姜鶯漂亮的眸子霎時亮了,那是她春天最喜歡的活動。她滾了個軲轆從床上爬起來,一路哼著歌兒步子輕快地進了浴房。
「二姑娘,趙嬤嬤來了。」
趙嬤嬤是老夫人經常打發跑腿的人,這會來沉水院,想必是老夫人有所吩咐。
屋外二等丫頭話音剛落,遠遠的趙嬤嬤便喊開了:「二姑娘,喜事!天大的喜事!」
一個身著青灰色夾襖的婆子,甩著素娟咚咚咚直奔沉水院而來。進了院果然見她滿臉堆疊笑意,似乎真有什麼高興事。
茯苓素來不喜趙嬤嬤咋呼的性子,當然趙嬤嬤是老夫人的人,即便不說話她也喜歡不起來。
她掀開簾子將興致沖沖的趙嬤嬤攔在屋外,虛虛應付道:「什麼風把趙嬤嬤吹來了,大清早的雀鳥都不及您殷勤,嬤嬤有何好事?」
趙嬤嬤一拍大腿,推搡著茯苓:「二姑娘有福,這樁喜事容老奴親自稟報」
說著又要往屋裡鑽,茯苓哪會讓人如願。二人一番你來我往,便聽屋內一陣宛若珠玉相撞的聲音:「茯苓,讓嬤嬤進來。」
聽聞這聲,茯苓手勁頓松:「嬤嬤,二姑娘有請。」
「哎,得嘞!」
甫一進屋,趙嬤嬤渾身一陣暖意,骨頭都酥了。趙嬤嬤並非頭一回進二姑娘閨房,但每一回都跟初進城的鄉婦似的,看哪都覺著新鮮。只怪二姑娘院中好東西太多,許多稀罕物件老夫人那兒都沒有。
她由茯苓引著穿過明晃晃的帷幔,穿過珍珠鑲嵌的梳妝案幾,待站定抬眼,透過一方金漆點翠透明屏風,瞥見一抹明麗的倩影。女子雪肌膩理,青絲如墨般低垂,羅裘輕紗半掩春光,瞧著比那畫中仙還嬌艷幾分。
美人鬢洗紅妝的綺麗畫捲入眼,趙嬤嬤不自在地別開了目光。
即便和沉水院不對付,趙嬤嬤也必須承認姜家這位二姑娘姝色無雙,這樣的美人臨安城只怕找不出第二個。用金子銀子養了這麼些年身子嬌媚,一顰一笑宛若驚鴻,她一個老嫗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