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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位小娘子心裡,坐在上座的那位太子殿下,矜貴至極,宛如天上神祗,不是尋常人可以肖想的,但這位小公爺則接地氣了許多,是可以想一想的。
桑景澤先給太子殿下行了禮,然後對父親歉意道:「方才飲茶時不慎髒了衣裳,不好在殿下面前失禮,只得回去更衣,一時耽擱了,是孩兒的不是。」
豐國公點點頭,不好再多說什麼,抬手示意:「開始吧。」
謝蕭舟往門口又看了一眼,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沒說話。
桑韶華給爹孃行了拜禮後,便乖巧地跪坐在笄者席上,讓贊者為其梳頭。而後今日的正賓白太太走到桑韶華身邊,跪坐在她身旁,微微笑了笑:「七娘子,我受你爹孃囑託,為你加笄。」
僕人奉上羅帕和發笄,白太拿起梳子給她梳頭,口中吟頌著祝辭:「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桑韶華身上,她覺得太子殿下一定同樣在盯著她看,不禁羞澀地垂下眼瞼,臉龐異常紅潤。
白太太為桑韶華梳起成人髮髻,最後簪上了髮釵,放下梳子的瞬間,她有一瞬晃神,想到再過一個多月,阿瑩也要行及笄禮了,一個個小姑娘,就這樣成人了,歲月真是倏忽而過。
桑韶華起身去隔壁了,及笄後,她身上的孩童采衣也要換成女子衣裙。
今日這一身衣裳是桑韶華全心全意準備了幾個月的,十分華美絢麗。
成年的少女款款走入,再次面向眾人行禮,玲瓏身段畢露,行動之間婀娜多姿。
謝蕭舟心不在焉地看著,從頭到尾,只覺得無趣。
金二奶奶戳了戳身邊一直傻乎乎看著閨女笑的桑二爺,給他使了個眼色,又朝著太子的方向,輕輕努了努嘴。
桑二爺遲疑了一下,金二奶奶狠狠瞪他,給了他一個威脅的眼神。
桑二爺咳嗽了一聲,強打起精神,身體朝著謝蕭舟的方向前傾過去,陪著笑臉問:「今日殿下蒞臨小女的及笄禮,真是讓鄙人全家受寵若驚。不知道小女能否有幸,得殿下幾句祝詞。」
桑舒婉聞言,臉色唰地變了,要不是身後的葛黛娣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她差點就要衝上去說,不可以!
桑韶華猛地抬頭,她驚訝極了,她那一向窩囊無用的阿爹,竟然敢當眾讓太子為她說祝詞。
既然阿爹已經開口了,她便大著膽子,用熾熱的目光看向謝蕭舟:「殿下乃是真龍之子,若是能得殿下幾句祝詞,臣女幸甚至哉。」
豐國公面色有一絲凝重,桑二爺當眾開口,若是太子拒了,傷的是整個桑家的面子,為了桑家的臉面,他只得硬著頭皮道:「殿下,你看,今日既然趕上了,殿下可否賞個光。」
桑舒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阿爹居然讓殿下給七丫頭說祝詞,她委屈得眼眶發紅,想一怒而走,又不敢當著太子的面發脾氣。
這兩個小娘子間的激流暗湧,不少心細之人都發覺了,他們暗暗地交換著眼色,桑家的女兒們,還沒進東宮,這就開始爭寵了。
謝蕭舟只覺得她們吵鬧,今日這場及笄禮,既無聊又讓人失望。
他淡淡道:「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太子殿下面無表情地說完了恭賀之辭,好在他一向這般冷肅從容,眾人並不覺得奇怪,畢竟太子願意說幾句,已經給了桑家莫大的臉面。
桑韶華歡喜地不知所措,巨大的幸福感像一道巨雷劈在她的天靈感上,她一陣陣發暈。
太子殿下親臨她的及笄禮觀禮,還為她說祝詞,普天之下,沒有第二個小娘子有此殊榮。
禮成之後,眾人紛紛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