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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青的面上浮起了一個禮貌的微笑。一個時辰前,他隨行在馬車邊,也聽到了車裡的對話。此刻面對一臉茫然的自家王爺,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姓秦的僕婦,名喚秦桂枝,家住通濟坊楊花巷北。
阮秋色遠遠地看到那戶人家窗戶映出燈影,暖黃色,若不是知道裡面死了一家人,她也許還會覺得有幾分溫馨。
此時已近子夜,屋裡亮燈,卻是一片死寂,才更讓人覺得陰森。
一陣夜風颳過,阮秋色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她站在屋門口躊躇片刻,直到言凌上前推開了房門,對著她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她才緩緩走進了屋內。
這屋子的結構很是簡單,一間不甚寬敞的小廳帶著兩間臥房,廳里正中間就是一張飯桌,桌上擺著四五疊菜,有肉有蔬,還有一盆丸子湯。
湯已經冷透了,面上浮著一層半凝固的油脂。
地上蜷縮著三具屍首,一男一女,並一個十多歲的男童。他們的手緊緊捂住了肚子,慘白的臉上,神情猙獰痛苦,眼耳口鼻都往外滲著一點血跡。
阮秋色閉了閉眼,有些不忍心看。這幾具屍首並不像那懸屍殺人案一般形容可怖,只是晚上還和和美美地坐在一起吃飯的一家人,現在冷冰冰地窩在地上,實在讓人覺得可惜。
「阮畫師,王爺還等著您回去回話,我們快些吧。」
言凌在她身後催促了一聲,阮秋色點點頭,先是仔細觀察了幾具屍體,又在這屋子的角角落落細細檢視了一番,這一來二去就花了半個多時辰。
衛珩吩咐她前來現場,不止是要記下屍體的樣子,案發現場的一應細節也都要記在心裡,方便他查問。
這堂屋後邊帶著一個廚房,此刻裡面還亮著燈。阮秋色進去一看,晚上做過飯的器物們都還沒收拾,鍋裡的湯也還有一半沒盛出來。
阮秋色的目光定在廚房角落的櫥櫃上,將這裡檢查完,就可以回去交差。
她伸手拉開櫃門,正對上一雙溢滿恐懼的眼睛。
「啊——」
言凌聽見阮秋色的尖叫聲,立時衝進了廚房,就看到她和櫥櫃裡蹲著的一個小女孩大眼瞪小眼。
那女孩不過四五歲大,嚇得狠了,鼻涕眼淚還掛在臉上,又不敢大聲哭,憋得要背過氣去。
「嚇死我了,」阮秋色撫著胸口順氣,又擠出一個儘可能和善的笑臉,「你是誰呀?怎麼躲在這裡?」
那小女孩怯怯地看著她,半晌,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衛珩說到做到,阮秋色去檢視現場的工夫,他真的回寧王府睡了兩個時辰。
等阮秋色哈欠連天地被帶進寧王府的書房,衛珩也伸了個懶腰,從屏風後的臥榻上起身,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
阮秋色後槽牙咬得死緊,才沒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衛珩目光落在她手裡牽著的小女孩身上,面上一僵,迅速地回到屏風後面,戴上了面具。
那女孩被阮秋色哄了一路,才剛止住了哭,此刻看見氣場森然,銀面半遮的衛珩,頓時嚇得渾身一顫,又哇地一聲,開始嚎啕。
「怎麼回事?」衛珩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他沒什麼跟孩子打交道的經驗,此刻覺得這哭聲刺得人頭疼。
「這是秦桂枝家的小孩,她這兩天鬧肚子,所以沒跟著家人一起吃飯,早早就睡下了。言凌第一次去查探的時候破門而入,孩子嚇得躲在櫥櫃裡,剛才被我發現的。」
阮秋色板著臉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然後蹲下來摸摸女孩的頭,又像方才那樣柔聲安撫了一番,好一會兒才止住了她的哭。
衛珩走到桌案邊坐下,冷眼瞧著她對自己與對那孩子判若兩人的態度,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