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一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先皇已經察覺了個中緣由,將你從大理寺卿的位置上撤了下去,」衛珩冷淡地與端王對視一眼,又將目光投向水芝,「但林望還沒得到平反,至今仍是天下學子口誅筆伐的物件,背負了數不盡的罵名。」
看到水芝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才沉聲問道:「林婉知,衛朗等人,當年是否曾姦汙於你?」
水芝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點了點頭。
「四年前的端午節,我一時貪玩,非要去看龍舟,又與嬤嬤走散,便遇到了他們……」
那日京城的運河邊上熙熙攘攘,滿是遊人。路邊小攤小販兜售的貨品琳琅滿目。她很少出門,一時看花了眼,回過神時,身後已經沒有嬤嬤跟著了。
正著急時,跑來個半大小子,往路邊的巷口一指,說有個老嬤嬤正在找她。那是個孩子,又說得出嬤嬤身上所穿的衣飾,她便也沒有懷疑,一個人往巷子去了。
哪知道裡面等著的,是四個窮兇極惡的畜生。
那日父親帶著家人找到衣衫殘破,滿身血泥的她時,眼裡是滅頂的絕望。他抱著女兒不住地說著對不起,說他一定會為她討個公道。
結果不出半年,秋闈時父親便因為科舉舞弊的罪名被斬首示眾,主審正是端王,那惡魔之一的父親。
從那日起,她活著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報仇。為自己,也為父親。
「這個機會我等了四年。」水芝的聲音裡透出了極度的冷靜,「一個手無寸鐵,無權無勢的教坊女子,若想殺了那四個畜生,不是一件易事。」水芝話裡透出幾分狠厲,「紫雲瑞香花三年才得一開,混上赤血藤便是無藥可救的劇毒。借著雲芍赴宴的機會,便可以無知無覺地了結他們的狗命。」
「唯一的變數……是賀蘭公子。我不能就這樣害了他,才借秦桂枝之口讓雲芍做了他不吃的杏仁酥。沒想到在這裡落下了破綻。」
「你的故事裡漏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衛珩聽完,沉聲開口道,「鎮北侯府上有紫玉瑞香花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別告訴本王,你是看到了雲芍的賞花宴請帖,才臨時想出了這個計劃。你那赤血藤購買已久,顯然是早有預謀。」
水芝的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我……偶然聽人議論起的。」
「你說與不說,結果沒什麼分別。」衛珩淡淡道,「你下的是見血封喉的劇毒,可那幾人中的卻是蠱毒,你就沒覺得奇怪?」
水芝的眼睫顫了顫,半晌才吐出一句:「按照醫書所載,那幾人確實該立刻暴斃才是。」
「這就對了。你想包庇別人,總要先知道人家的身份。」衛珩不緊不慢的開口,「將含光國細作紅藥帶上來。」
聽到「含光國」三字,裴昱低垂的眼睫輕顫了一下。
水芝看著被差役押上堂的貼身丫鬟,瞳孔一縮,一時有些愣住了。
自她進入蒔花閣起,紅藥便成了她的貼身丫鬟,這三年裡她從未見過紅藥露出現在這樣的神情。眼裡是極度的冷靜,嘴角還有一絲上揚,含著幾分涼涼的譏誚,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被發配到蒔花閣的第一夜,也是她父親被斬首於午門的日子。那晚她將三尺白綾掛上了房梁,一心只想從無邊的痛苦中逃離出去。
是紅藥救了她。紅藥不知從哪裡聽說了她的遭際,心下同情,不僅幫她瞞下了自縊的事,還說要幫她報仇。這幾年兩人相互扶持,遠勝過了主僕的情分,是以她聽說秦桂枝一家因為那鐲子被毒殺,便覺得紅藥殺人是為了替自己遮掩,想也沒想便為她頂了罪。
沒想到紅藥不是普通的丫鬟,竟是敵國的細作啊。
「紅藥……你這又是何必?」水芝艱難的開口,「我一人下毒也就罷了,你又何必將它換成蠱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