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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當地衙官正在戰戰兢兢的匯報。
這幾日,衙官嚇得不輕,連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左右,肩上腦袋怕是不牢靠了。
「你能護住工部的人,已屬不易。別的,本官會查。」婁詔打斷衙官的話。
「謝大人。」衙官彷彿看見一絲希望,恨不能死死抓住,「大人有什麼吩咐,卑職一定竭盡全力。」
婁詔不語。自是有事要讓人去辦,不過現在就看人自己能吐露出多少?
宋越澤走上城牆,一身勁裝,是武將特有的幹練。
「來晚了,婁大人見諒。」宋越澤拱手一禮,「適才,送我家阿弟上船,回西北去了。」
婁詔看去青河方向,陽光下,那條河流如一根蜿蜒的銀蛇。
「他,梅桓是你阿弟?」婁詔問。
宋越澤點頭,走來前面,看著城牆下:「是我爹收的義子,當時他很小,三四歲,父母都沒了。」
婁詔收回視線,嘴角淡淡一笑:「原是這樣。」
「婁大人接下來想如何處理?需要宋某做什麼?」宋越澤問,神情一如既往地認真。
不同以往,在宋越澤面前,婁詔並不避諱自己的想法。或許是因為宋越澤是西北迴來,與京城朝中並無牽扯;或許是因為,宋越澤是個認真的人……
「眼下看,像是鎮壓下去。」婁詔開口,目光清冷,「本官是怕,皇上不會放過這件事。」
宋越澤略一沉吟,試探問:「婁大人是覺得,皇上會將這些人全部處死?」
「不會嗎?」婁詔眼中譏諷一閃,「只需安上一個謀反罪名。」
「這,」宋越澤神情嚴肅下來,「這要是真的,那牽連起來就不知有多少了?」
到時,無非就是寧錯殺不放過。
婁詔看去前方,手指在城牆青磚上,一下一下敲著:「很快,這個流言就會起來。」
像之前的龍脈流言,還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搞掉了運河南擴,那就是他婁詔的罪名。看似是小小辛城一場亂事,其實始終是京城人的底下操控。
「婁大人,宋某有句話,」宋越澤道,認真的臉上更多了一份謹慎,「這件事,你還是小心為好。」
婁詔回頭,官場之上,很少有人如此提醒,不過平時虛偽的客套而已。
但是宋越澤的話是真的,婁詔能感覺到。
「宋將軍有什麼看法?」婁詔問。
宋越澤雙手摁上城牆青磚,寬肩窄腰:「別人在這種情況下,定是找替罪羊。」
婁詔聞言輕笑一聲,眉眼好看:「說的沒錯。」
這也是很多事故的處理手段,推出一個替死鬼去,保全自己。
「婁大人也會嗎?」宋越澤問,眉間全是認真。
婁詔平看前方,淡淡道:「本官要的是更好的結果。」
城中現在並不算太平,那些亂民重新隱匿到人群裡,要找出來十分不易。
底下,木匠門正在加緊做新城門,官兵日夜巡視。
可是一座城終究還是元氣大傷,運河河道之事也停下,工部的人個個提心弔膽。
外面,來辛城的路全被被封,任何人不得進出。
。
又是一日過去。
馮依依抱著桃桃,桌上的飯已經涼透,馮宏達愣是一口沒吃,只坐在床上發呆。
「爹,你去哪兒了?」馮依依問。
馮宏達雙眼渾濁,身子微微動了下:「當時摔了一跤,暈過去,就不記得了。」
說完,馮宏達重新躺回床上,再不說話。
馮依依沒有辦法,不管是問什麼,馮宏達只說都忘記,然後就是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