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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秀竹終是喚了聲,因為她發現馮依依似乎想轉身上車。
馮依依身影一頓,聽見身後踏水而來的腳步聲。
「今日一別,小姐保重。」秀竹跑到馮依依身後。
馮依依回身,看一眼秀竹:「你也是。」
秀竹心中不好受,她是想馮依依留下,想要回到從前:「以前,小姐待婢子極好,從未苛待。臨別,秀竹沒有什麼東西相送。」
說著,秀竹手探進衣襟,掏出一個油紙包,往前一步,送到馮依依傘下。
「秀竹,不用。」馮依依出手往回推著。
秀竹堅持,直接把油紙包塞進馮依依手中:「不是大人給的,是我家住持道長那裡得來的。」
馮依依低頭看,薄薄的油紙包,分量十分輕巧。
「小姐說老爺有頭疾,這是住持道長給的方子,」秀竹趕緊道,「照著上面去藥房中配齊,先喝下試試?」
馮依依舒了口氣,看上秀竹有些焦急的臉,應當是怕她拒絕,眼睛瞪得圓圓的。
「好,一定帶我謝謝你家主持。」馮依依收下。
秀竹緊繃的神情鬆緩一些,又道:「要是見效,最好帶老爺來讓主持看看。小姐放心,我不會同姑……婁大人講。」
「好。」馮依依收下秀竹一片好意。
至於再回京城,應該是不會了。只一遭,已經身心俱疲。更何況,不說那藥有無效用,單說馮宏達,也是絕不會進京。
所幸,這一趟也不算白來。知道了徐珏安好,秀竹日子平穩。
同時,她與婁詔之間,終於徹底理清,再無瓜葛。
同秀竹說了幾句,馮依依上了馬車。
車夫披了厚重蓑衣,揚了一聲馬鞭,馬車緩緩前行,往著無盡的街道行進。
落雨稍停,渡頭停了不少船隻,風帆被雨水淋濕,無精打採掛在桅杆上。
截然相反的是,碼頭上一片忙碌。一艘大船穩穩停靠在渡頭中央,正往下搬卸著。
關語堂手挑開窗簾,往那大船看了眼,見著最高處垂下的旌旗,皺了下眉:「怎麼又是他們?」
馮依依正在低頭看著秀竹給的藥方,聞言抬頭:「誰?」
「定國公府林家,」關語堂收回手,倚在車壁上,「總是那麼大排場,封掉碼頭,別人是進出都不能。」
馮依依生出好奇,便就掀開門簾到了外面,踩上車前板。
「還得等一會兒。」車夫站在車下,脫下蓑衣甩著上面雨水。
馮依依點頭,踩在車上,一翹著腳尖,便能看去更遠。
碼頭外面,已經等了不少人,偏偏那些府兵圍出來的地方,無人敢進。正如關語堂所說,裡面出不來,外面進不去。
再看碼頭停了一排的馬車,一隻只箱子往上摞,船上還在不停往下抬。
「這是做什麼?」馮依依問。
車夫瞅了眼面前一片黑漆漆的人頭,漫不經心道:「國公府老太君過壽辰,這些應當是林家下面各處產業孝敬的。」
馮依依點點頭。或許是心中大石落地,歸家的喜悅,她也看得有些興致。
關語堂掀簾子往外看了眼,臉上一笑。
離了京城,馮依依又變成那副有活力的模樣。
馮依依再往那船上看,見著船頭甲板站著一年輕公子,一身暖橘色衣袍,在陰暗天中那樣顯眼。
他雙手摁著面前船欄,身邊家僕正同他說著什麼。
「那是國公府世子。」車夫看過去,口氣中頗有幾分炫耀,「一個月前,國公府用過我的車,林世子就在我面前。」
「國公府很大吧?」馮依依問,眼睛眯著彎起。
「可不?」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