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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生你知道元稹吧。」常一笑把筆記本合上,抬眼笑著看他,「『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就是他寫的。」
付祥生點了點頭。
常一笑眼珠子一轉,笑著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草地,示意他坐下,「這個角度看梨花,特別好看。」
付祥生猶豫了一下。
「我給你講元稹的故事啊,說不定哪天考試還能用上呢!」常一笑大言不慚地說著,看了看付祥生,又看了看身邊的草地,嘆氣,「祥生你本來就高,這樣看著你脖子好酸……」
付祥生終於坐下來了。
「尋常百種花齊發,偏摘梨花與白人。」常一笑看著面前的花海吟誦出聲。「元稹為了悼念亡妻韋叢,寫了五首《離思》,『曾經滄海難為水』是第四首,『偏摘梨花與白人』是第五首……」
她把故事講完的時候,付祥生還在看著那片梨花出神。
「這樣的愛情故事很美,是不是?」她側過頭來看付祥生,她的眼中原有萬千朵梨花,此刻卻被付祥生佔據了個徹底。而她,寧願那萬千梨花都化作他的樣子,永遠停留在她的眼裡心裡。
她的問題拋了出來,就再也沒有說別的,顯然是等著付祥生回答。但付祥生卻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他眼中的常一笑永遠都是快樂的,他以為,這樣的常一笑,就算看詩詞,看的也是豪放派。「肯愛千金輕一笑」,「回眸一笑百媚生」,她是可以把很正經的詩詞很不正經地演繹出來的人,以一種近乎玩世不恭的姿態。
可是此刻的常一笑,彷彿融入了那一片梨花之中,彷彿真的穿越回了唐朝,見證了元稹和亡妻那忠貞不渝的悽美愛情。
她的臉上依舊帶著笑,眼裡依舊有光,可配著身後的那花海,付祥生看著,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淒涼。
他轉過頭來。
「這些故事都是感動我們這種小女生的,」常一笑開口,為了掩飾尷尬,也不看他,裝作從包裡找東西的樣子,「你肯定沒興趣。」
她找出一瓶水來,笑著遞給他:「喝水嗎?」
付祥生搖了搖頭,「我帶了。」他的聲音悶悶的。
班長召集大家集合了,常一笑把包整理好,站起身來,就要往身上背。
卻被付祥生抓住了手臂。
「給我吧。」在常一笑呆愣的片刻,他已奪過書包,背在了自己肩上。「走吧。」
「以後少讀點這類詩。」他突然出聲。
「嗯。」常一笑低著頭,皺著眉頭微微點了點頭。終究是心裡不服,她抬起頭來,側過臉來看她,「這種詩……不好嗎?」
「沒有不好。」付祥生頓了一下,走了兩步,又開了口,「就是太悲傷了。」
「還好啊。」常一笑眯著眼睛笑了笑,「生離死別是沒有辦法控制的,但能被人以這樣的方式愛著、懷念著,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就算……」
她想了想,「就算是死了,但因為有人記得,有人懷念著,就不算真正的死亡。」
付祥生沒有說話,良久之後,他忽然開口:「希望吧。」
「嗯?」
「沒什麼。」付祥生頓了一下,「起風了。」
一陣風來,樹上的花紛紛而落。桃花淡淡的粉,梨花素淨的白,像是天上突然下了雪。
常一笑抬頭往上看,笑彎了眉眼。
她不知道自己會以什麼樣的姿態讓付祥生記住她。她已經夠出格了,在付祥生今後數十載的光陰裡,怕是再不會有誰像她這樣,信口開河、死纏爛打,恬不知恥且無所畏懼。
可這些並不是什麼閃光點。
在她身上,沒有什麼是可以與付祥生媲美的。也沒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