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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的曹操,成為學堂拒收的孩子,作為學院派的父親曹嵩,滿口“之乎者也”的經學院博士,如何教育“野得不成樣子”的頑童?
神仙難辦父教子
曹騰突然去世,對曹嵩的打擊可想而之。他的經學院博士位置已經有人頂替。三年孝期結束後,誰還記得他?
七歲的曹操,很快就熟悉了周圍村莊的孩子們,只有一日兩餐和睡覺的時間在家,其他時候都在村莊的某個地方跟孩子們瘋耍。當曹嵩除了吃飯時間怎麼也找不到曹操時,才知道冤枉了鄒氏。
大約又這樣過了半年,曹操已經野得不像樣子。曹嵩擔憂,要是回不了洛陽,把他的教育荒廢了怎麼辦?
在灶膛裡忙碌得鍋灰粘在額頭的奴僕阿才,當初被曹騰買給曹操當小廝,就因為看中他的目光如小狗般忠誠。他見曹嵩煩惱,便獻上一計:老爺您是大博士,比卞先生強多了,還不如您教阿瞞認字。
曹嵩身為經學博士,將要啟蒙頑劣不羈的曹操,可不像他想象得那樣十拿九穩。在做這個決定之前,他肯定不知道一句俗話“寧當大學教授,不當頑童頭頭”。
為了給曹操收心,曹嵩先讓他學會祭祀禮儀。
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是謂孝矣。”
曹嵩給曹騰“祭飯”,一日兩餐,四季不缺。曹操問曹嵩,如果一頓不祭,埋在墓中的祖父會不會真餓著?
曹嵩的回答是肯定。
曹操生日那天早晨,父子一起跪下,曹嵩告慰曹騰,由他親自教曹操讀書。農曆七月十八,曹騰墓地旁邊的守墓草廬內,只有一個先生和一個學生的私家父子學堂就此開學。還有周邊村莊裡七八個男孩好奇地躲在茅屋拐角處“觀禮”。
學堂雖小,禮不可廢。一定要有個規範的開學儀式。曹嵩帶著曹操洗手拈香,來到屋外場上。在孩子們眼中,他們父子在舉行一個奇怪的儀式。
父子倆跪好,幾個跪拜禮畢,曹操問:父親,為什麼要跪拜天地?
因為天地是我們的父母。
曹操對曹嵩的解釋鄙夷、懷疑地發笑。偷看的孩子們也發出哧哧的笑聲。
曹嵩再次莊重解釋:聖人云,沒有天上的陽光,地上萬物就不會生長。沒有地上的泥土,萬物就失去附著。
曹操詭辯:那,我要是喊天地父親母親,他們能答應嗎?
曹嵩搖頭:大德無言,厚德載物。作為天地的子女,應該修成和他們相同的本性。
曹操對曹嵩“學院派”的解釋根本不買賬,也不能理解,又是一陣頑童般地大笑。笑聲感染了拐角處的孩子們,也跟著一起笑。
這是在曹騰的墓地,怎麼能笑出聲?曹嵩厭煩曹操的不尊表現,這一年半來真是把他給散漫壞了。跟在金烏巷判若兩孩,沒有規矩,缺少教養。
皇帝是太學名譽總長,曹嵩自然就是皇帝門生。
曹嵩看看太陽,再看看左右,大致找出洛陽的方向。帶著曹操磕頭,口中唸唸有詞:啟奏皇帝陛下,今有學生曹巨高率學生曹吉利,向陛下行入學禮。
二人起身,曹操禁不住又問:父親,為什麼要跪拜皇帝?
曹嵩一邊撣去袍子上的灰塵,一邊說:因為普天之下都是皇帝的土地,你我都是皇帝的子民。
曹操擔心又納悶:天地是我們的父母,我們又是皇帝的子民,那您還是我的父親嗎?
曹嵩帶著曹操邊說邊回到屋內:當然是。
曹操皺眉跟在曹嵩後面回到屋內,曹嵩端坐在席子上,曹操跪拜曹嵩,既是父親又是先生。
禮畢,擠在軒窗下面偷看的孩子們,見曹嵩和曹操對面雙腿盤坐在席子上,儼然大小兩尊坐佛,忍不住掩口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