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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夏儒森看中的主要不是周達非的才華,而是他的堅持——與裴延形成了鮮明對比。
周達非跟大部分新人比算很優秀的,但對於夏儒森來說,周達非的優秀還太有限了。
「或許我不該心存利用你打擊裴延的想法,」夏儒森像在思索,「但天賦和熱愛不該被浪費,我確實希望你能來我的組工作,你應該看一看真正的電影從業者是如何工作的,跟裴延專案的模式有很大差別。」
周達非很少碰到這樣不知道如何措辭的場合。他斟酌了很久才道,「夏導,我非常喜歡您的電影,也非常渴望跟您一起合作的機會,可是我不僅僅是想從事電影行業。」
「我想當一個導演。」
「你想拍作者電影?」夏儒森十分敏銳。
「對,」周達非覺得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我知道我還有很多不足,可我覺得在自己做導演的過程中歷練或許會更好。」
夏儒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尊重你這次的選擇,希望以後我們能有機會合作。」
從夏儒森的工作室出來,周達非走了兩條街才到地鐵站。
外面已經下過一場暴雨,路面被染成深色,濕漉漉的。十月的上海溫度還不算低,一場秋雨驅散日光的暑氣,比起陰冷,更多的人會願意形容它為清涼。
周達非走在「清涼」的街道上,路邊有電影主題的咖啡館,屋內的牆壁和玻璃上錯落有致地貼了許多電影裡的經典人物和劇照。
周達非看見,在一眾演員中,還有張裴延的海報。
裴延的大名如雷貫耳,卻不常在公共場合露面。咖啡館的門開了半扇。周達非看見有女生指著裴延的海報問前臺,這是哪個演員。
前臺也是個年輕小姑娘。她熱情洋溢地說,「這是裴延啊,就是拍《沉睡小火車》的那個!去年春節檔的《失溫》也是他的電影。」
如果周達非兩年前路過這裡,他一定會翻個白眼大步離開;
如果周達非一年前路過這裡,他可能會在心裡狠狠呸一聲;
可是周達非今天才路過這裡。
他對夏儒森心悅誠服,對自己的侷限有自知之明,他面對裴延卻是五味雜陳、很難服氣的。
周達非天生倨傲,不屑與人攀比。就像當年他在北京和趙無眠告別時說的那樣,他只是想做一個導演,不在乎是不是最好的。
他原本是這樣的。
周達非在咖啡店門前站了幾秒,轉身離開,繼續往地鐵站走。
他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他只是覺得自己絕不能輸給裴延。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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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裴延家。
楊天看著裴延通知這個聯絡那個,一副一天之內就要建個組出來的樣子,心裡愈發不安。
「我說,你該不會真打算一年之內拍個長片出來沖銀雲獎吧。這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裴延卻懶得搭理楊天。他正在思考能選角問題。時間有限,題材又偏文藝,裴延只能選擇自己熟悉的、並且能力強的演員合作。
一旁的楊天仍在喋喋不休,「咱們現在只有個劇本——不,連劇本都沒有,你寫的這只能算個故事大綱。」
「再說你找演員。沈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可你看看咱們公司還有別的演員看起來能搞銀雲獎的嗎?你從外面找演員,這麼急人家哪兒有檔期啊。」
楊天講個沒完,裴延有點煩,「你要是不敢就算了。」
「什麼我不敢,什麼算了?你是說我反對你就不拍了?」楊天本能地覺得裴延沒有這麼好說話。
「怎麼可能,」裴延白了楊天一眼。他起身進了浴室,打算洗個冷水澡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