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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咬著牙上前去提那死狸貓,我捏著貓腿,毛茸茸的,渾身都是一顫,差點沒扔了。
“快拿過來!”師傅喊了一聲,我趕緊小跑過去,把死貓丟在了師傅面前。
師傅卻一點也不害怕,左手捏著貓頭,對準了罐頭瓶口,右手拿著鐵勺,猛地插進了死貓的右眼,只聽“咕咚”一聲響,一顆圓溜溜的大眼珠子就落進了罐頭瓶子裡!
嘶……
我倒抽一口冷氣,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涼颼颼的。
鮮血濺到了師傅的手背上,師傅毫不介意,又用勺子在死貓左眼上一剜——這次我連看都不敢看了!
“好了,走吧。”師傅說:“別這麼沒出息。”
我扭頭看的時候,師傅已經蓋好了罐頭瓶子,兩顆貓眼珠子就在藥水裡上下漂浮著,黑白黃綠紅,五色雜陳,看上去異常��耍�
師傅丟掉了勺子,捏起了一把土,在手掌、手背洗了洗,弄掉了濺上去的貓血,然後若無其事地把罐頭瓶子裝進了口袋。
我嚥了口吐沫,說:“這就好了?”
“好了。”師傅說:“回去吧,別告訴老大、老二,也別告訴嬌嬌。”
“嗯。”我雖然覺得有些彆扭,但還是在口頭上應了一聲。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說:“師傅,為什麼不能讓大師兄和二師兄知道?”
師傅說:“剛才我不是說了,老大一肚子壞水兒,老二心太毒,這事兒要是讓他們知道了,肯定要纏著我學這些下作法子,他們要是學到了,肯定後患無窮。”
“那您為什麼又叫上我?”我說:“我看這事兒您一個人就能幹得了。”
“因為我害怕。”師傅拿出來一根菸,點燃,幽幽說道:“三十多年前,我自己告訴過自己,不能再做這種事情了。”
“怎麼了?”
“有句老話說得好,會什麼,就死在什麼上頭——會水兒的淹死,會騎馬的摔死——我的師傅,你的師祖爺就是死在這上頭的。”
“他是怎麼死的?”我從來沒聽師傅說過他年輕時候的經歷,也從來都沒有聽師傅講過他師傅的事情。
其實,截止到今天夜裡,我也只是知道有關造屋蓋房、裝修家居、搬遷徙移的一些簡單習俗,比如蓋房打地基的時候,要用紅紙包幾枚銅錢,放在根基的四角,用來壓邪;比如立柱圈樑的時候,要放鞭炮,請姜太公的影象掛起來,喊幾聲“姜太公神位在此,諸邪退避”;比如房子裝修好的時候,先不能入住,而是要放幾件主人的衣服在空屋子裡,過段時間才能搬遷,搬遷的時候還要請親朋好友來鬧一鬧……
這些都是約定俗成的習慣,就好像元宵節吃湯圓,端午節吃粽子一樣普通,我從來都不知道,這個行當裡還會有一些別的可怕法子流傳下來,能嚇人,能害人,甚至能要了人的命!
師傅說:“我從小是孤兒,是被你師祖爺養大的,師祖爺有個女兒,也嫁給了我做媳婦,也就是嬌嬌的娘。那一年,我和你師祖爺在開封縣下頭一個大村子裡給人蓋房子,恰恰碰上我師孃生病,你師祖爺沒有多少積蓄,就求主家預支工錢,主家不肯,說活兒沒幹完,不會把工錢給完。任憑我們怎麼哀求,主家都不肯。剛好,那個村子裡有個姓林的萬元戶,和主家是死對頭,他知道這件事兒後,私下裡找到你師祖爺,問能不能在房子裡做做手腳,比如把房梁給弄歪些,柱子打空些……就是讓房子住不長久。姓林的說,只要我們這麼幹了,就給我們一大筆錢。”
我問:“然後師祖爺就做了?”
“唉……”師傅嘆了口氣,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眼看師孃要病死在床上了,我們還有什麼辦法呢?但是那個姓林的說的法子,很難做到,把梁弄歪或者把柱子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