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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暗夜離去之時,鎮北大營內早已掛起一片白幡。
三萬將士跪在關前,送別他們的元帥柳向佐,送別曾經與他們一道浴血奮戰的數萬將士。
老夫人說:“這裡是向佐戰鬥過的地方,他這一生有25年的光陰都在葭萌關度過,他雖非生於斯,但止於斯,那就讓他葬於斯吧,與朝夕相處計程車兵在一起,我想向佐應該是欣慰的吧!”
軍營裡頓時哭聲一片。
因為沒有足夠的棺槨,很多士兵的遺骸都是用麻袋裝殮,更有太多士兵連姓名身份都無法識別,只能合葬一處。
夜色降臨時,簡陋的陵園裡,大大小小計程車兵陵墓,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
老夫人強撐著,埋葬好兒子的遺體,然後毫無徵兆地暈倒了。
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焦慮地望著自己。
“清翎,你怎麼在這?”
“嚴奶奶,你醒啦?”小姑娘話語中透露著欣喜。
三月的天,北地依然春寒料峭,清翎從小炭爐上的煲內添出滾粥,端到床前:“嚴奶奶,我昨天才到的,給廣元和鎮北大營送糧草來了。”
“你小孩子家家,你爺爺怎麼捨得讓你冒這麼大風險?”
“嘻嘻,我們一路上很小心,又走了水路,然後……”清翎伏在嚴奶奶耳邊,耳語道:“我們夜裡從地道偷偷進的廣元城。”
“地道?”
清翎點點頭,又小聲說道:“如今,湘桂大營和平西王的聯軍已經北上,在青州以東和西夷接上手了。我才敢和廣元百姓推著手推車來送糧。嚴奶奶,這撥糧草雖不多,但支撐三萬將士吃個五天沒有問題。還有啊,恆哥哥的傷勢雖重,但醫師說,已經脫離了危險,就是要好好靜養。”
清翎扶著老夫人起床,洗漱後又探視了恆兒。雖然還在昏迷中,但他的生命體徵很平穩,夏大夫說,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老夫人一顆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
臨時搭成的露天廚房裡,伙伕們正按照清翎的配方,將豆渣裡摻入麵粉和青菜絲,灑入鹽巴,煎成餅子,一人一碗粥,一個餅,餐後再一碗甜豆漿。
傷兵的營帳內,一碗碗消炎抗菌的湯藥端上來,所有醫護人員全部戴著標配的口罩,酒精防毒後,才能為士兵們換藥、動手術。
為了減輕士兵們的痛苦,清翎正和夏大夫熬製麻沸散,配方改了又改,今日終於定下了最後的劑量。
午後,老夫人開始視察城防。小姑娘又加入了去關外消殺的行列。在廣元,清翎繪製了消殺的噴壺和防護服圖樣,張爺爺的作坊連夜趕製出了五十個噴壺和一百套簡易防護服。
昨日,清翎已經領著穿著防護服計程車兵去關外掩埋北狄西夷的屍體,士兵們將所有的屍體堆在大坑裡焚燒,噴上清翎配置的消毒液,掩埋後再消殺。
從她到達葭萌關開始,所有士兵的衣物全部被放入大鍋中熬煮,盔甲放入藥水中浸泡,士兵洗浴身體後需要再次消殺,指甲縫裡沒洗乾淨都不能去進食。每天,大夥兒還得喝上一碗預防時疫的湯藥。
今日,幾個士兵在清翎的帶領下,二次對關內關外進行消殺。尚未回到關內,就聽聞號角聲聲,原來是二公子率領騎兵將幾隊逃竄至葭萌關附近的西夷絞殺殆盡.。又聽聞,湘桂聯軍大破西夷,渡汾水,殺奔安王的西川大營去了。
永嘉元年,匆匆而去,太康元年,又匆匆而來,卻成為大興朝揮之不去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