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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這樣的一個人,可真叫人可恨。
我受他冷落、欺瞞,卻又深知他的初心,不能不信他。可他總擅做主張,自以為是。
譬如今日,他若身死,我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呢?
我腮邊還掛著兩串淚,卻被他氣笑了,「那是自然,嫁給你我可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他以手抵額,別過頭去。
夜色漸沉如墨,往往是,天明前的黑暗最深。
我摸到他的身邊,頭一回伸手抱住了他,緩緩開口道:「閻恪,師父教給我的日月境法,除了追蹤你的足記,還有另一個用處。」
閻恪身形沒有動。
「轉換。」我收緊了手,他身上的血腥味撲進來,「我可以把你轉換到我的位置去。」
閻恪身體一頓,猛的睜開了眼睛。
我又重複了一遍:「閻恪,你聽懂了嗎?我可以把你救出去。」
「而且,只要你化成我的樣子,想必沒人會認出你。」
閻恪坐了起來,朝我看過來。他尚完好的那隻眼睛裡波光明滅,看不分明。他沒有說話,眼神卻在問話。
我繼續說:「師父跟我說萬不得已不能用這招,我也覺得沒大必要所以沒告訴過你,沒想到如今派上了大用場。」
他盯著我,一瞬不瞬,「後果呢?」
我聳了聳肩,目光遊弋,「可能要損耗掉半生修為。」
我故意嘆了口氣,「他們明日便要押你受刑,你只有逃出去蒐集證據,才有機會活下來。」
他沉默,抬首望了望天。魅黑的夜,如同蟄伏的野獸。
他道:「那你怎麼辦?」
我自然明白他指的是同明日晨曦一塊到來的煞靈。
我倚著石頭又躺下來,「你傻啊,我自然是有備而來。我們鬼族善附身術,我現在附身在白琴身上,哪怕死千萬次,我還是可以滿血復活啊。」
「不過,你出去之後,可要抓緊些。我雖然不會死,可我還是有些怕疼。」
他看著我,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我以為他快要戳破。他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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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我撒過最大的一個謊。
卻不知道閻恪是什麼時候知道了我附身受損的事。是那時候就知道了,還是後面知道的。見他這般淡淡的,想必應當也很久了。
可現今都過了這麼多年,連自稱「大爺」的時代都換成了寶寶,再揪著這些個也沒什麼意義。
而且,後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想回顧。
我笑了笑,穿上鞋子,拉開診療室的門,「也是,謝謝你提醒。」
辦了出院手續,也沒什麼行李,我收拾了買來的臉盆熱水瓶這些,拿了出院證帶瀟瀟回去。
剛剛走到醫院大門,救護車嗚嗚咽咽的閃著紅光,七八個白大衣推車一輛輪車,沖開人群往裡奔。車上的人血淋淋的,旁邊的家屬哭天搶地,「醒醒!你不能死,你不會死的……」
在這裡,死生本不算什麼大事。
人總是以為未來路漫長,有恃無恐的消磨珍愛之人,這般意外的失去,便只能崩潰掉。
我怔愣著,眼角有些熱。瀟瀟扯了扯我的衣角,我回過神,「走吧。」
我牽著她往醫院對面的公交車站走。
一輛黑轎車停在面前,閻恪把車開到了路旁,「瀟瀟病剛好,直接坐車比較好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他接過我手裡的東西,替我開了車門,又把東西放到後備箱,自己也上了車。
一個等身高的絨布熊娃娃塞進來,閻恪淡聲道:「來,給你的,祝賀你恢復健康。」
瀟瀟伸手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