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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我爹坐在大廳裡喝茶,餘光都不肯施捨一點,想來他定是受了這話的荼毒。可他是連婚姻都讓我自由做主的人,怎的會這般封建?我那時混混沌沌的,不知為何從未有過涉想。
我戀戀不捨道:「娘,我走了。」
阿孃擒著帕子揮了揮手,我走了兩步,好像感受到阿爹的目光,回頭看去時卻只見他端著茶,隱在黑暗之中。
事實證明,我這個人頗有些異想天開。
我憋著幾分氣性,私心裡想著倘若閻恪來找我,必不要給他任何面子,應當平靜不過的,毫不在意的,說愛娶誰娶誰,別礙我的眼就成。
那場面,我面部表情、肢體動作都諳熟於心,可閻恪再也沒來找過我。內心準備良久的一場戲觀眾缺了席,我那一堆氣不過是堵得自己難受罷了。
我實在沒忍住,跑去找芳華殿找閻恪,卻被告知,他陪寧婉風回九曲州了。
隨著閻恪這一趟出行,像是河堤掘開了口子,春風吹綠了大地。偌大的天宮九重天地,閻恪要迎娶側妃的訊息不脛而走,走得鋪天蓋地。
我是個忘性大的人,阿孃從前時常數落我沒心沒肺。我不知道自己的脾氣竟然能堅持這麼久,我心中怨著他,恨著他,卻一直暗示自己不痛不癢風平浪靜。
前功盡棄在閻恪歸來的那個晚上。
我以為自己持有的雲淡風輕,不過是把情緒的怨和恨填壓在言語的刺裡。
在說話損人這方面的藝術上,我的火候是不及閻恪的萬分之一的。在他被激怒進行反擊時,我便成功地徹底前功盡棄。
我忘了那天晚上,我們吵了些什麼話。那隻不過是此後我們歲月長河中,無盡爭吵裡的一場而已。
我只記得,我擰起了眉毛,咬著牙齒,攥著拳頭,尖著嗓子,就像我往後的吵架現場中所做的一樣。
寧婉風確定要成為閻恪的側妃了,已經經過了天宮官媒的發布。天妃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他們本就是遠親,連帶著對我的差強人意也成了相差甚遠。
元風殿那幾個平日裡對我還笑臉相待的仙娥們,眼裡都帶上了異樣的顏色。
我只做充耳不聞。
每日哼著小曲,撐死幾條瑤池的小魚,再找司鸞插科打諢就是一天。
但事實總能證明「有緣千里來相會」這句話是個真命題。
我不過三點一線,出門去司姻局找司鸞,便在回來路上遇見了寧婉風。
她以前獨身一人,不像旁的仙子一般群擁團簇,看起來親和極了。自她數次被我「傷害」後,她的身後就泱泱跟著一群仙靈強盛的仙娥,當是閻恪派去保護她的。
我見著心煩,見著就往小道上走。誰知我和閻恪沒有默契,和仇人之間,卻總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她也錯開落英繽紛的仙途,走上了幽僻的小徑。
此一狹路相逢的結果,就是我又把寧婉風傷害了。
這一回不必打引號,我揍得是真的痛快。寧婉風是打小修煉仙法,她的水平當是在我之上的。
一來她可能沒料到我會真下狠手,二來得顧全她的柔弱形象,不管怎麼回事,我總算是揍了她個鼻青臉腫,也為自己的黑鍋名聲落得個實至名歸。
然後閻恪又回來了。
如今要見他比起以前可容易多了。
我只要在寧婉風那裡犯點事,不出兩日,都不用我刻意去找,他總會自己送上門來。
他臉色很不好。我想,如果某一天閻恪早死歸天,定是有我一份功勞的。
我嚼著嘴裡的杏仁酥,「沒錯,是我乾的。」
閻恪這點沒說錯,他們天宮是什麼都有。
他盯著我:「你如今倒是連狡辯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