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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劫灰雷屑如雪花般紛揚飄落,似一場寂滅的煙火。
視線短暫的恍惚之後,趙襄兒看清了那撞入懷中的身影。
那是一張清秀卻慘白的臉,方才從天而落的,便是這個歷盡劫雷之後,昏死落下的少年。
趙襄兒呼吸微滯,從小到大,她身邊的玩伴只有乾玉宮中的少女們,她與男子最親密的接觸,可能就是三年前以一敵八,在乾玉宮前將八人打得不敢再戰。
所以她此刻想要推開懷中的少年,然後將他拎給他的師妹。
但她手觸及到他身子的那刻,她卻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巨大的悲傷,那少年明明已經昏了過去,但眼皮與睫毛依舊不停顫抖著,牙關也在微微打顫,黏稠的血自唇齒間滲出,滴到了她精巧的鎖骨上,如一粒硃砂。
她看著這張臉,明明只有一面之緣,但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明亮的雷屑依舊在不斷飄落,昏黑的天空上陰雲逐漸在風中稀釋。
於是這一幕便這樣詭異地維持著,盛開的紅傘落在地上,傘柄支著少女傾倒的身子,少女懷中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影。
雷光散盡時,陸嫁嫁來到了他們的身後,看到這一幕,很是吃驚。
吃驚的是,那寧長久……好像還活著。
寧小齡也一臉吃驚,吃驚的是那看上去清淡寡慾的小殿下,竟就這樣抱著師兄,羞死個人……
不對,我怎麼在想這些……寧小齡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連忙跑過去,關心師兄的安危。
趙襄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直起柔韌纖細的腰身,一手抓起寧長久的後頸,將他昏迷的臉從自己細削的右肩移開。
他撞過來的時候那麼重,此刻卻又輕得過分,彷彿身體裡的水都被蒸乾了一樣。
寧小齡看著師兄滿身的血痕與雷電灼燒的焦灼痕跡,張了張嘴,話語凝結在喉嚨口,只剩下深深的愧疚。
趙襄兒有些不善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們隨我入宮。」
……
……
寧長久知道自己在做夢。
夢裡他走在一條極其漆黑的道路上,伸手不見五指,唯有前方一個光芒瑩瑩的背影指引著他。
那是前世的自己。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裡?」寧長久忍不住出口詢問。
那一襲青色道袍的年輕男子沒有說話,只是不急不緩地向前走著。
一片漆黑的道路上,漸漸地有了畫面。
一個道袍凌亂,面容稜角分明的男子扛著一柄長刀,看著山崖上高高的道觀,忍不住捋了捋兩邊的頭髮,道:「以後你就是這座觀中的弟子,來,二師兄帶你去開開眼。」
他的身邊,跟著一個年僅四歲的小男孩,小男孩怯生生地躲在他的身後,看著那崖中道觀的眼神隱隱帶著畏懼。
這一日,年僅四歲的寧長久在二師兄的帶領下,先後拜見了清聖無雙,姿容絕艷的大師姐,一襲扎眼紅衣似翩翩貴公子的三師兄,身材嬌小,背負兵器匣,短髮微亂的四師姐,一身素樸布衣,笑容燦爛,很是隨和的五師兄,還有滿頭銀髮,性情孤僻的六師兄。
然後便是排到自己了。
他是觀中最後一個弟子。
入觀的那天,六師兄把觀中正門以及三座大殿的鑰匙交給了自己,從那天起,自己便負責每夜給觀裡關門。
這是一切的開始。
那觀落在山腰之間,大山高聳入雲,不見其頂,山下則是一座人丁不過數百的小鎮,名叫大河鎮。
之後畫面變幻得極快,寧長久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越來越大,他將那師尊託二師兄交予自己的清單刻在了牆壁上,每隔一段時間便劃去一道。
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