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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灩,她喃喃念著這個名字。
怔怔地發呆。
果然,一個人的視線如果拉長到千百年,之前糾結在心裡的小情小愛頓時微不足道。身為女子,愛慕一個男子而為之付出一切,真是愚不可及。
她暫時還只能記起零星片段,莫惜寒這個男人帶給她的衝擊和傷害令她回不過神。
宛初閉上眼。
幾百年裡,她到過的地方屈指可數。在眉堯山修行時,遇到莫惜寒之前,未曾下山。遭遇背叛和傷害之後,她被囚禁在畫中,以莫須有的罪名待在白澤的房中。
後來輾轉到人世間,看過人生苦短,也遇到過知心人,可無論人還是妖,都會有死的一天,經歷太多生離死別,她逐漸陷入更加漫長的孤獨中。
除了莫惜寒,還有兩個男人陪伴她度過短暫的幾十年。
一位是徵戰四方的將軍。
「我管你是人是妖,你救了老子,老子這輩子都保護你。」
「你不愛我,難道我還強迫你?」
「你不是說厭倦了整日呆在畫裡嗎?老子帶你去徵戰四野!」
「老子喜歡誰是老子的事,誰也管不著。」
「我要死了,把你送回山上吧。」
眼前浮現出將軍短暫而璀璨的一生,宛初閉上眼,默默垂淚。
還有一位是青山道長。
「你是……羽灩師祖?」
「我根骨不佳,愧對師父培養,師祖你不要救我。」
「你還在等他?同心契都毀了,等不到的。」
「我們之間有如此巨大的鴻溝,我竟然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實在是問心有愧。」
「練無情道,切斷不該有的念頭,也好。」
「我必須振興眉堯,這是我選擇的路,我不能帶你走!」
宛初輕聲嘆氣,往事歷歷在目,閃得她心臟一陣陣抽得疼。江時卿帶給她的傷害,與這些痛苦相比真是九牛一毛。
「主人,你怎麼還在發呆啊!」
雀兒的手在眼前揮過,宛初不由得收回神思。
「雀,我已經沒事了,你不必擔心。」宛初笑得雲淡風輕。
她看向窗外,皎皎明月,也曾照古人。
人不絕,愛不絕。
羽灩說得沒錯,縱然人世待她不公,她也須得擁抱這些,滌盪人間。
「主人,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雀兒撫摸她的額頭。
「我很好,比任何時候都好。」宛初張開手掌心,騰起綠色的冷焰。
只是,再也不會,飛蛾撲火般去愛一個男人。
「哇,好美。」雀兒歡呼鼓掌。她歪著頭,突然想起來,「主人,那個江大人好像這幾天都在等你。」
宛初斜靠在窗牖邊,景色如此撩人,還有許多事亟待解決,她為何要去畫裡見那個男人。眼下最重要的事,去耳房看那些雕塑。
她跳下窗牖,輕盈得像一隻蝴蝶。
耳房裡的木雕,她太熟悉。
這些木雕不過是傀儡術的載體。葫蘆是她當初幫助白澤殺的人和妖,聚集魂魄的容器。而陽葫蘆是後來為贖罪而做,施加借魂令救人。至於那些像她的木雕,不過是當初為了從一而終,不想再行媚術而做的替身罷了。
聽她講起這些木雕的用途,雀兒吃驚不已。
「我記得奶奶說過,曾經有一位畫卷裡出來的神仙,在樹林裡住過一陣子,替我們除了惡妖,還阻止獵人的屠戮。」雀兒抿了抿唇,「是主人對嗎?」
宛初戳了戳她的臉頰,笑得嫵媚動人。
「我就知道,偷偷跑過來準沒找錯人。」雀兒跳起來,雙臂一不留神變回翅膀,撲騰撲騰的,高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