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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你的破空劍, 簡直丟眉堯山的臉。」
遠處傳來女人的笑聲。
他睜開眼,周身出現墨綠色的結界,一個個撲向他的妖物紛紛撞到結界上,發出「滋滋聲」,像烤焦了一般。
緊接著,一道綠色的光柱凌空劈下, 洶湧的劍氣撲面而來。只見那憑空而起的劍,由一生五,齊齊斬過來。
妖物們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在可怕的寂靜中,化作灰燼。
光芒漸漸暗淡。
這時,江時卿看清楚,對面的女子竟是妖女。她穿著淡紫色的長袍,頭上隨意挽著髮髻,有些像不拘形跡的浪蕩道人。
她的手中,並沒有劍。
也就是說,方才那劍,都是她靈力幻化所致,卻能以一敵五,瞬間消滅妖物。
太可怕了。
她周身凌厲的氣,和先前夢裡完全不一樣。
妖女向他走來,帶著調戲似的笑:「青山,你也太弱了!」
於此,夢便醒了。
江時卿坐在院中,感受夜風從手中穿過,夢裡的震撼仍讓他回不過神。
青山……他記得,一辰道長曾提過這個名字。
青山是眉堯聖尊,早已羽化。
當年,正是青山憑一己之力封印了畫妖。
江時卿的手心冒出冷汗,他分不清夢裡的女人,究竟是相愛極深的羽灩,還是畫妖林宛初。
如果夢中之事曾發生過,妖女是青山的救命恩人,為何青山要恩將仇報禁閉妖女?
思及此,他趕緊折回書房,修書一封,藉由一辰給他的金針,將信化為飛鳥,傳到眉堯。
抬眸一看,更漏顯示,寅時一刻。
江時卿緩緩走入畫卷。
想妖女她還需倚仗他的扶龍真身的陽氣,自由出入畫中,他便來了。然而,這樣的理由更像是他給自己找的完美託詞,掩飾他卑劣的需求。
將妖女送入宮中,無非是認定李濟不能行常人之事,女妖也已不再構成威脅。
畫中,分明仍是一輪明月,一棵擎天古樹,還有遠處的山巒疊嶂,他卻依稀感受到與先前微妙的不一樣。
短靴踩在地上,松鬆軟軟。低頭細看一下,才發現泥土微潤。他颳了刮樹幹,仍有些潮濕,而那常年不落的綠葉上,沾滿細密的水珠。抬頭看,頭頂還已是晴空萬裡。
畫中下過一場暴雨?前所未有的情形令他不適。
難道是女人離開之前,哭過一場?
江時卿皺眉,大踏步往屋裡走。
空無一人的房屋裡,矮几上的白玉三腳鑲金爐正升起裊裊白煙,淡淡的香味,曾經存在於他縹緲遙遠的記憶裡,熟悉,卻想不起。
屋內陳設與先前並無二致,江時卿指尖拂過案幾,落在支摘窗上,不由得鼻尖微動。
雨後的一切,都不一樣。
眺望遠山,他產生了一種衝動,想去看看那遙遠的山峰究竟是什麼模樣。妖女在畫中,能夠有多遠。
說走便走。
他抬腳跨過門檻,走出院子,往古樹後邊的大路走去,一步步靠近煙雲中的山脈之地。
走了約莫一刻,周圍的景緻沒有太多變化,山仍在很遠的地方。他回過頭,古樹在後方,離他不近不遠。
這一刻鐘,他都在原地踏步?
他判斷,這是畫的邊界。於是沿著這一處往右邊走,摸索著大致的方向,走到後院牆外。
一個圓弧形的邊界,像一個籠子一樣困住妖女。
面對一副山水畫,在方寸之地生存千年,這和囚禁並無區別。
江時卿坐在樹下,百感交集。他對妖女產生一種不可名狀的同情和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