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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孟大人亦要提防些,如今嚴無畏等人盯著我,李濟已對你起了疑心。」江時卿道。
鴻蒙眸光一凜,「這我自會小心,上回也是大意才讓人捉住把柄。」
此路崎嶇,哪有他想的那般容易。只是有些事起了變化,江時卿也難料後面的事,心裡忐忑,卻不知如何說起。
酒一杯接一杯的喝,氣氛卻頗有些沉重了,三人聊到亥時初才散。
酒不醉人人自醉,江時卿沿著後院的路正走著,又見宛初像蘑菇蹲在樹底下。
只是這一回,粉色變成白色。
似乎伴隨著低低的哭泣聲,曳地裙粘著泥土也渾然不覺。
他背著手,踱著步子,漸漸靠近。女人果真是在掉珍珠,一顆一顆,晶瑩剔透。
「大人,你怎麼來了?」女人以袖掩面,彷彿是怕他見到。
江時卿蹲下來,將她的手輕輕撥開,微蜷食指替她拭淚,「何事如此傷心?」
「小條死了。」宛初可憐巴巴道,一雙澄澈的眸子,依稀可見淚光。
「小條?」江時卿懵了一下。
宛初指著地上的木頭蝸牛,嗚咽道:「我做了這個送給它,可是連著幾天都沒見它出來。剛剛線線說暴雨那一日,水太深,它淹死了。」
小條?線線?
江時卿眉頭擰成一股繩。
這都是誰跟誰?
「它們……是誰?」
「小蝸牛呀。」宛初指著地上的一隻蝸牛道:「它是線線。」
不過是死了一隻蝸牛,她如此傷心?
按理說,畫妖是無心的。為持續地活下去,會趁著上一任宿主奄奄一息之前,蠱惑其將畫軸悄悄放到下一任倒黴鬼屋裡,繼續作惡。
眼前這女子,哪裡有半分畫妖的氣息?
聽她給蝸牛取了名,江時卿問道:「這隻蝸牛和那隻蝸牛有什麼不一樣?」
宛初一本正經,指著蝸牛,上面有細細的橫線。
江時卿頓時一臉黑線。
抬眸,只見女人小嘴微張,滿臉都是難過。清冷的月光,灑在女人臉上,平添了淡薄和疏離。
她垂眸不語時,和夢中的女人一模一樣。
「夫君……」
想到那一聲輕喚,江時卿失了神,忍不住吻向她的額頭。
第26章 得逞 一本正經的江大人居然也會逗弄她……
江時卿的吻如蜻蜓點水。
宛初抬頭惶惑地看著他,「大人,你喝醉了嗎?」
他低頭咳嗽一聲,心內嘆道,他能對大多數女人冷眼相向,可在她面前,再堅硬的心腸也成繞指柔。從未沉浸過任何風月之事,唯獨對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夢裡的女人,和這個妖女,令他迷惑,沉醉,亂了陣腳。
他貪慕女妖的身子,不可自控,著實枉為聖君之名。
思及此,他徐徐起身,撩了撩衣袍,一臉肅色道:「夜深了,回屋。」
啟程去淮州的日子很快便到,是個天清氣朗的日子。
侯府上下站在大門外,為他們踐行。
沈蓁蓁亦來了。
見到表哥帶著一個婢女同行,還是上回在後院遇到的那一個,立時臉就黑了。
僅憑女人的直覺,這個婢女是非同一般女子。
一張狐媚子的臉,她看著便來氣。
她撒嬌般地拉著江時卿的衣袖,一張嬌俏的小臉紅撲撲,軟著聲音道:「表哥,蓁蓁也想陪你去。」
「蓁蓁,我此去是領了聖命,路途艱辛,不是鬧著玩的。」江時卿笑道。
沈蓁蓁不滿的瞥了一眼宛初,低聲道:「她能去,蓁蓁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