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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爹爹在軍中怎樣了。」張則是擔心嶽培,嶽培奉命到西山大營練兵,已連著一個月沒回過靖寧侯府。不只嶽培,五軍都督府諸人都在軍營練兵,都是許久沒回過家了。聽說,這回皇帝要出動帝國所有的精銳軍隊,一則剿匪,二則要攻打東北的女真人。
二人各自擔心父親。這日張從大門進來,親手送上一件小孩的冬衣,石青色哆羅呢白狐裡子皮袍,「是我小時候的,從沒穿過。」小心翼翼的解釋了,唯恐譚瑛嫌棄。如今京城也漸漸亂了,貴重的皮貨鋪子遭打劫的不少,好些都關門歇業了。安汝紹小孩子家不耐凍,張便把自己小時候的衣服翻出來了。
譚瑛客氣道謝,收下了。今年的冬天像要凍死人似的,安汝紹還真是要有厚實的冬衣才成。見她神色和悅,張出了客廳,長長出了一口氣。
這是個多事的冬天,不好的訊息一個接一個傳來:數千名饑寒交迫的流民在內城鬧事,被五城兵馬司或捕或殺,血流成河;各地的匪患愈鬧愈烈,且有星火之勢;深宮中十幾年沒上過朝的皇帝拍了桌子,「練兵,練兵!」快把這些土匪全部剿滅!
一向愛財如命的皇帝甚至動用了內庫銀充為軍費。此舉一出,滿朝譁然:您往各地派礦監稅使擾民,弄得民不聊生要造反;這時候您拿出區區一萬兩內庫銀來充軍費,您可真是出手大方。這都到了什麼時候了,還捨不得那點子財物呢。
「請罷礦監稅使!」文官們雪片般的奏摺飛入內閣、宮廷,皇帝全部留中不發。不少文官仰天嘆息,「礦監稅使遲早會亡我天朝!」他們的嘆息,皇帝假裝聽不到,依然縱容太監們在各地為非作歹,為害百姓。他貪圖的,僅僅是太監繳入宮中的那幾百萬兩白銀。
京師大雪。京城這樣繁華地方,街上常有凍死的窮人。臘月初八,皇帝下了旨意,命令將數名待罪於詔獄、大理獄中的官員發配西北驛。其中,有安瓚的名字。
京城已是奇冷,西北驛更是寒苦,偏偏揀這個時候發配這批官員,分明是要人命!不過是為了些須銀錢,你做皇帝的人犯得上這麼兇殘不?解語咪起眼睛,眼中有寒意,有殺意。
☆、57
張大白天的便翻牆過來,柔聲安慰解語,「哎,你莫急。咱們一定能將伯父平平安安救回來,沈邁留下了十名好手呢。」押解這批官員赴西北驛的不過是二十名小卒,這些好手足夠了。
怕解語擔心,開啟隨身攜帶的包裹細細交待,「這些衣物我去大理獄送給伯父。都是照伯父身量現做的,銀鼠皮褂、灰鼠皮褲穿在裡邊,外面罩上這件敝舊寬大的黑色棉袍。這件是防身的軟甲,要貼身穿著。」刀劍無眼,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解語看看細膩柔軟的皮褂皮褲,灰撲撲毫不起眼兒的黑色棉袍,悲憤的心情逐漸平靜、溫暖。大鬍子想得這般周到!張輕輕握住她的手,「解語,你在家中等著我,我帶伯父一起回來。」事不宜遲,後日跟著押解的官軍一起出城。
「那怎麼能成?」解語笑盈盈反對,「這是救我爹爹,我跟你一起去!」張急急開口,「若是平日也罷了,如今天氣太冷!」在屋中燒著地龍還略好一點,真出了門,出了城,會凍壞人的。
「不怕!」解語脆生生說道,「我不怕冷!」其實她是最怕冷的,可是比寒冷更可怕的是失去親人。在官軍手中劫人危不危險?官軍再怎麼沒有戰鬥力這事也有危險性的。張還是不同意,「真的很冷……」,解語溫柔說道「大鬍子,爹爹在外頭,你也在外頭,我在家中如何坐得住?還是一起去吧,好不好?」披上一件大紅羽紗白狐狸裡子披風,「看看,多暖和。」
「解語,劫人這事,我熟。」張替她繫好披風,低聲說道「我殺過富,濟過貧,前前後後和官軍打過十幾回。」官軍,沒用的多,英勇善戰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