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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蓉還是一頭霧水,她正想問郭小芬幹嗎走得這麼急匆匆的,突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喧囂,郭小芬的臉色立刻就變得慘白,嘴裡喃喃道:“壞了,壞了……”然後拽著蕾蓉就往回走。
“怎麼了,什麼聲音?”蕾蓉問。
“微博上寫了你和左手會面的地址,我估計是有人看了之後來尋釁滋事的!”郭小芬說,“快,咱們快從後門離開!”
蕾蓉踉踉蹌蹌地被郭小芬連拉帶拽地倒退,兩個女孩穿過後廚,推開一道油膩膩的鐵門,便來到了日本料理店的外面。這是一條黑咕隆咚的巷道,撲面一股嗆鼻子的泔水味兒。
快要到巷子口了,空氣變得清新了許多,總算逃過了一劫,蕾蓉感到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她看到了那條從巷子口外面竄出的黑影!
呼!
耳畔聽到一陣凌厲的風聲。
黑影手持一根鐵棍狠狠掄向蕾蓉的面門!但鐵棍太長了,棍頭磕在了牆上,哐啷一聲,居然震裂了黑影的虎口,疼得他“嗷”的一聲慘叫甩掉了棍子。
郭小芬和蕾蓉剛要跑,那人卻張開雙臂攔住她們,獰笑著,慢慢地彎下腰,撿起那根鐵棍,高高地舉起,齜開了白森森的牙齒——
蕾蓉把小郭擋在了身後。
啪——吭哧!
這回是很悶的一聲,像是摔下了一個巨大的包袱,那個人都沒有來得及哼叫,就直挺挺地栽倒,趴在了地上,鐵棍子骨碌碌地一直滾出了很遠。
站在那人身後的一個矮胖子,一邊撣著左右手,一邊罵了句髒話
“馬笑中!”郭小芬欣喜若狂,衝上去抱住他的肩膀:“沒想到你還真有有用的時候!”
馬笑中咂摸不出這是誇他還是罵他,趁機狠狠地摟了她一下。
蕾蓉走上來道:“老馬,你怎麼會在這裡?”
馬笑中是望月園派出所的所長,與蕾蓉算是老相識了,大大咧咧地說:“小郭說你有麻煩,給我打電話,我就趕緊過來救駕。”
“我打不通思緲的電話,才叫他的。”郭小芬連忙分辨,言外之意是實在找不到人了,才請馬笑中頂上。
“快走吧,有什麼話離開這裡再說。”蕾蓉說。
三個人匆匆離去。
喧囂聲漸漸散去,黑暗的巷子裡一片死寂。
很久,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人慢慢地走進了巷子口,看到地上趴著的那個人,蹲下身,把他扶了起來:“你怎麼樣?”
“她們跑了……”那人說,“我被拍了一板磚,疼死我了,快送我上醫院。”
身穿黑色大衣的人點了點頭,把大衣脫了下來,墊在地面上,然後扶著他躺下,問他:“傷口在哪裡?”
“右邊腦殼這裡……”
黑色大衣站了起來,走出巷子口,從一戶人家堆在門口的磚垛裡搬了三塊磚頭,回到受傷的人旁邊。
“你拿的什麼啊?”傷者的眼角被頭上流下的血浸了,夜色又濃,所以看不大清楚,但是一種第六感讓他突然感到強烈的不安。
“沒什麼……”黑色大衣重新蹲在他身邊,看了看夜空,出了一會兒神,蠕動的嘴唇彷彿在祈禱著什麼,然後低下頭,非常溫柔地說,“你真幸福,能這麼快解脫痛苦,你知道嗎,一個人活得時間越長,痛苦就越多……”
第四章地鐵列車裡詭異的命案
被踏要害處便死,骨折、腸臟出。若只築倒或踏不著要害處,即有皮破癮赤黑痕,不致死。——《洗冤錄·卷之五(牛馬踏死)》
下半夜的時候,蕾蓉突然醒了。
掀開身上的薄被,她從床上慢慢坐了起來,看著窗外的殘月,稀薄的月光灑在床沿和地板上,籠了一層紗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