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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們又「嚯」了第二聲,大白天的竟覺得毛骨悚然。
「那、那可是挖到女鬼的洞府了吧。」
「卻也不是。」說書人換了一張旁邊秀才給出的、墨跡未乾的案情概況,道,「那披髮女子自稱,受人陷害被囚於此地,乞求工匠們將其釋出。」
「五個工匠膽小,唯恐這是個吃人心肝的妖孽,放出來要禍害世人,不敢答應,又問這披髮女子身份。」
「女子便掏出一隻鐵盒,說爾等不願相救我不強求,但還請將此盒帶去宮外,石榴河上應有我心腹宮女,你們持此物去,便可換得大筆錢財。」
「五人得了盒子,又問那女子究竟是誰,女子道……」
說書人清了清嗓子,說,「她乃皇后常氏,先帝鴆殺她時,本欲假死逃生,卻被一宮妃發現,關在這地道里。而那宮妃,便是彼時的越王之母,當今的太后娘娘。」
百姓們嘩啦一聲議論開了,先帝封逑是個什麼貨色,連他親生的本朝皇帝都不避諱,直接下旨攆出祖廟。先皇后死得冤,她們只知道是被那荒暴無道的先帝鴆殺而死,卻不知先皇后逃過一劫,還被囚禁在宮裡。
天家的事情幾時拿到過明面上公審?這次怕是前無古人了。
老百姓們又想議論,又不敢在大理寺門口的禁軍面前說得太大聲,放眼滿朝官吏,這案子放在誰面前,給他生吃一百個膽子都不敢接,難怪要把夏洛荻放出來。
「那夏大人接了此案,豈不是……」
便是不識字的百姓也聽得出來,此事無論真假,主審都是刀架在脖子上辦,遑論她本就飽受奸佞非議!便是圓滿結束,也少不得被安一個后妃干政的罪名!
思及此,說書人不禁脫口而出:「當真是,文武百官皆驚怖,執戈當道唯青天!」
說罷,他恍然回神,看到旁邊不遠處的禁軍也在豎著耳朵往這邊歪,馬上住了嘴。
「大人好膽氣,我堂堂丈夫有何懼哉。」有漢子卻不怕,起身道,「此案過後,倘若天子要斬夏大人,我便在宮門前將這顆頭顱叩死又如何!」
「我受夏大人活命之恩,身無家小,同去!」
「同去!」
……
大理寺內,正堂屋頂之上,松蔭背光之處,封琰開了兩壇好酒,一壇放在身邊,一壇提在手裡,闔上眼睛,側首聽著一牆之隔外,民心所向之聲。
身後的瓦片發出一陣細弱的聲音,一隻手伸向封琰身側的酒罈,被他一把開啟。
「這不是給你的。」封琰對同樣找了屋頂聽審的睚眥道,「你才十六,少沾些你爹的酒癮。」
睚眥不免「嘖」了一聲,對著封琰面具下的臉左看右看,狐疑道:「連她私下喜歡喝兩盅都曉得,你真是崔統領?」
「嗯。」封琰不跟他解釋,丟了包瑪仁糖給他,「你只能吃這個。」
睚眥盤腿坐在屋頂上,開啟來一看,那瑪仁糖裡儘是些核桃、黑芝麻這樣養發護髮的好東西,顯然就不是給他準備的。
他丟了一顆進嘴裡,腮幫子一動一動的,百無聊賴地聽著下面正堂裡的審問聲。
「沒意思,好端端的太平日子不過,偏愛去淌這渾水。」
封琰卻道:「若不入濁流,焉得眼前的太平日子?」
睚眥啞然,輕輕「哼」了一聲:「那下面有幾個老官兒,眼看著恨不能對我爹寢皮食肉似的,都在打腹稿準備彈劾了。莫不成這案子審下來,我爹便要順路直奔菜市口了吧。」
封琰:「你看皇帝像是會理那些人嗎。」
睚眥:「怎麼不會理?若當真是個明白的,起初就不該聽了聞人清鍾那條老狐狸的鬼話。」
封琰同睚眥對視了一眼,只有這件事他從未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