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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也有人!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們都呆滯地停住了動作。
石蘭的身子已經滑下了門扉,不知是因驚嚇還是悲傷,她連哭泣聲都發不出了。
阿寄抬起頭,看見屋簷上也伏著執弓的兵士。沉沉夜色之下,彷彿沉默的烏鴉。
她握著匕首的手在輕微地發顫,被顧拾握住了,慢慢地將那把匕首插回鞘中。這是三天前他送給她的東西。
他曾用這把匕首殺了孟渭。
三天前送她匕首時,他只是說:「留作日後防身之用。」卻不料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就好像他一早便知會有今日。
顧拾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想法,側頭對她輕輕地一笑,低聲道:「你做得很好。」反手握緊了她的手,攬著她回身往院中走去。
「殿下!」眼見得顧拾漸行漸遠,石蘭悽厲地叫出了聲,「殿下,您便一點也不顧——」
顧拾朝身後擺了擺手。一陣「唰唰」的破空聲響,石蘭的聲音斷在了喉嚨中。
阿寄的身子猝然一顫,下意識就要甩開他的手,卻被他抓得死緊,分寸不讓。她又想回頭看,他卻生硬地掰過她的頭來,重重地吻了下她的唇,又立刻分開。
這一吻轉瞬即逝,但她再也沒辦法去看那邊一眼。
「你怕我了。」顧拾說。這是個語調簡單的陳述。「你過去可憐我,而現在,你怕我了。」
阿寄走到院落中央,仰頭看著那棵刺槐樹。她有時覺得顧拾也就像這棵樹,一無所依,瘦弱枯萎,但卻仍然在凜冽的風雪中,用力地張著全身的刺。
她轉頭看著他,搖了搖頭。她的目光很柔和,像是在寬容地撫慰著他。
她雖然看起來軟弱可欺,但其實,她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會害怕的人。顧拾沉默下來,凝視著她的眼光裡有些動搖。
他自己又何嘗不知呢?其實真正心懷著顧慮和恐懼的那個人,一直是他自己。
「阿寄,」顧拾開了口,感覺一陣冰涼的氣息竄入喉嚨中,「等到明日,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阿寄溫和地笑了,朝他點點頭。他的心頭像被一片羽毛輕飄飄地搔過,他想伸手去觸碰她,就像過去他很隨意就能做到的那樣——可他最後還是收回了手。
明日吧,只要等到明日,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今晚,他必須忍耐。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節日快樂!(。)
☆、第40章
是夜, 未央宮中。
袁琴陪顧真下棋。雪光在重簾之間浮動, 燈影映著人影, 深深幢幢, 無人說話。
顧真手中捧著棋盅,另邊廂不停地拿眼去瞟殿下的銅漏,漏壺中的刻度卻好像很久也不曾動過一動, 令他不由得懷疑時間是壞了。
「陛下。」袁琴清咳兩聲,「該陛下走棋了。」
「啊——啊。」顧真反應過來, 隨意落了一子, 赧然道,「袁先生, 朕總歸贏不了你……」
袁琴卻盯著棋枰,一板一眼地道:「陛下此著,是自尋死路。」
顧真的手一抖,棋盅險些摔了, 他抬起頭看了袁琴一眼,後者卻仍舊沒有表情。
「先生。」他頓了頓, 嚥了一口唾沫,「今日就到這裡吧,先生也該回去了。」
袁琴道:「陛下要學弈棋,可不能中道而廢啊。」
顧真乾笑兩聲, 「朕不學了可不可以?」
袁琴抬起頭,「陛下有煩心事?」
顧真心煩意亂,索性站起身來, 袍袖一拂便將枰上棋子都掃亂了,「明日朕還要為齊王主婚,今晚先歇下了。」
袁琴慢吞吞地也站了起來,「陛下在煩心齊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