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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他說。
龍床上的女人一愣,「什麼?」
「今晚朕不睡了。」顧真面無表情地道,「召袁先生過來,朕有事要議。」
女人一骨碌從床上下來,語氣在委屈中加重了些:「陛下就這麼信任袁先生,不怕他有朝一日背叛您?」
顧真揉了揉太陽穴,也許是被說中了,他沒有反駁,只是低低地道:「滾。」
幾次朝會之後,過了年關,天氣便回暖了。
正月的元會上,顧真宣詔,封安樂公顧拾為齊王,還圈了齊魯濱海之地一應地送給他,以示聖眷。與此相應,鮮卑那邊的動作似乎也緩和了幾分,兩邊的將士隔著長城傳消遞息,最後決定了和談。
有了上回鄭嵩的教訓,顧真對這次和談留了一萬個心,如今境內多事,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在異族面前露怯。而素來足智多謀的袁琴此刻則只堅持一個法子:拉攏顧拾,不擇手段地拉攏顧拾。
於是齊玉堂殿裡陳舊的用物都換了一過,僕從多了兩番,甚至還送來了——
張迎。
顧拾看著站在門口扭捏不前的張迎,神色間好像並不意外,只是向一旁的石蘭掠了一眼,便對張迎笑著招手道:「好久不見了,伺候冷宮裡的滋味如何?」
伺候冷宮裡的滋味當然不好,從張迎的面色就可以看出來。見了顧拾,他委屈得跟什麼似的:「若不是皇上要我過來,郎主您怕是都把我忘了吧!」
顧拾笑道:「不敢,你可是我的大功臣。」
張迎一扭頭:「不跟您說了,阿寄姐姐呢?」
顧拾面色一沉:「想什麼呢?」
「——阿寄姐姐!」
冰消雪融,隔著鉤起的紗簾,阿寄著一襲淡綠春衫,攏著披帛楚楚地立在窗邊,聞言朝張迎輕輕一笑。
張迎想撲上去撒嬌,顧拾伸出一隻腿來絆倒了他——
「哎喲!」張迎苦著臉揉腿,「郎主您怎麼欺負人呢!」
顧拾居高臨下地一笑:「你當我死的?」
張迎悻悻,阿寄忍不住走上前來拉了下顧拾的袖子,頗有求懇之色。顧拾哼了一聲,這時候奉皇令特來送禮的中常侍李直在前堂裡安排完畢了,過來向顧拾行禮,見到這女子,心下一轉便也明白了她是什麼人,連忙上前奉承:「這位便是外頭傳言的那位讓殿下捨身相救的美嬌娘吧?這不見不知道,原來真如仙子下凡,與殿下站在一處,真是一對叫人眼紅的璧人!」
這宦官突然竄到自己眼前來,阿寄吃了一驚,她平生未受過這樣的諛辭,紅了臉不知如何應對,只能求助地看向顧拾。顧拾清咳兩聲,冷冷地道:「仔細著說話。」
「是,是!」李直立刻給自己掌嘴,但還是忍不住對阿寄道,「日後還要請姑娘多多擔待!奴婢這裡還有個信兒要透給姑娘——」他湊上前來,擠眉弄眼地壓低了聲音,卻又剛好讓一旁的顧拾能聽見,「陛下在思忖著給齊王殿下納妃呢……」
阿寄一聽便知道他背後的意思,移開了眼光,也不作什麼回應。李直討了個沒趣,卻還是弓著身子等她發話,哪曉得顧拾道了句:「勞公公費心了,可惜她說不了話的,她的事便是孤的事,你同孤說便行。」
李直驚愕地直起身來:因了安樂公為她的那一跪,這女子在外界早被傳得天花亂墜了,哪曉得竟然是個啞巴?李直是從前朝宮廷裡過來的,還記得兩朝寵妃秦笑的模樣——他覺得這世上的男人都應該喜歡那樣的女人,能說會笑,隨手一個動作都是風情萬種,而不該……至少不該是個啞巴吧?
顧拾看了他半晌,走過來擋住他打量阿寄的視線,微微地笑道:「孤送中貴出去。」
李直連道不敢,千恩萬謝地告退,顧拾禮數周全地恭送他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