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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藥方,輪得著你說三道四?給我!”說著,把藥方一把搶了過去。聽見小夥說到自己,坐在桌子後面的黃大夫高聲問道:“小四,什麼事兒?”小夥原來叫小四,大聲回道:“黃大夫,沒事。這有個瘋子,對藥方說三道四。不用理他!”黃大夫說:“你把他領過來,我問問他。”小四揪起吳秋遇,拉著他走到桌前。眾人讓開位置,圍在那裡看著。黃大夫問道:“年輕人,你是哪來的?”吳秋遇低頭搓著衣角:“哪來的?不知道。”黃大夫冷笑道:“過路的?行醫用藥講究望聞問切,你都不知道我們在幹啥,就敢說我這藥方不好?”吳秋遇含糊說道:“我沒說藥方不好。我說黃芪不好,地錦好。”坐在黃大夫身邊的白鬍子老頭一直沒說話,聽了吳秋遇的話,又看了他兩眼,從小四手裡拿過藥方細看起來。黃大夫坐下來,扭頭對白鬍子老頭說:“張大夫,剛才這藥方你也看了。他連咱們給誰治病都不知道,就敢對藥方指手畫腳,你說可笑不可笑?”小四說:“他不是瘋子就是傻子,甭搭理他。”
這時候,剛才咬了吳秋遇手臂的孩子被那婦人領著找了過來。婦人把孩子按倒在地,自己也跪在吳秋遇面前,說:“寶兒,快,給恩公磕頭。多謝恩公救了我的孩子。”眾人全都愣住。吳秋遇愣愣地看著他們:“我幾時救過他了?”婦人說:“剛才他不是在你胳膊上咬了一口麼?”吳秋遇說:“是啊,我也沒怎麼著啊。”婦人說:“在那之前,他疼得滿地打滾。咬完你之後,他很快就不哭了,剛才跟我說,他肚子已經不怎麼疼了。還不是你救了他麼?”眾鄉親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白鬍子老頭也捻著鬍子細細打量吳秋遇。只有黃大夫不屑地輕輕哼了一聲,似乎是不信。
吳秋遇輕輕拿起孩子手臂,摸了摸他的脈搏,又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傷口,一時想不出道理。忽然小四冒出一句:“不會是迴光返照吧?”婦人扭頭罵道:“呸呸呸,小四子,你就不能盼著寶兒好啊?”白鬍子老頭招手道:“寶兒,你過來,讓我看看。”婦人把孩子領到桌前,把他的手臂送了過去。白鬍子老頭摸了一下寶兒的脈搏,忽然眼前一亮,驚喜道:“果然是好了!”眾鄉親無不喝彩稱奇。黃大夫愣了一下,仍是半信半疑,但是張大夫已經摸過孩子的脈,自已又不好再去摸。
小四忽然問道:“這藥方用不用改?要是不改,我就進城買藥了。”白鬍子老頭拿著藥方對黃大夫說:“黃大夫,按說這藥方是沒問題。只不過按這位小老弟的說法,把黃芪換成地錦,效果應該更好。你看,咱們是不是……?”黃大夫見眾人都已心服,接過藥方又仔細看了看,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就按您說的辦吧。本來就沒問題,改一下也沒啥大不了。只是我得重新再寫一張了。”
白鬍子老頭把吳秋遇叫到面前,輕聲問道:“小老弟,你也是個大夫吧?不知你師承何人哪?”吳秋遇說:“我不是大夫。我師父死了。我不說了。”想起師父,他又不禁黯然。白鬍子老頭說:“既然小老弟不想說,老朽也不勉強。看來是你的血救了寶兒的命,想是有特殊來歷吧。”吳秋遇說:“在山裡住幾年,草藥嚐了不少。我的血就有藥效了?”吳秋遇自己都難以置信,他還一時沒有想到賀蘭映雪。白鬍子老頭點了點頭,說:“嗯,定是如此。如今這一帶鬧疫病,已經死了不少人。這裡還有一些危重病人,如果他們也像寶兒一樣,有幸得到小老弟的救助,那就可以少死幾個人了。”吳秋遇明白他的意思,大方說道:“你們可以用我的血,我不吝惜。”白鬍子老頭大喜,站起來說道:“難得小老弟如此仗義仁慈,老朽這裡代鄉親們給你施禮了。我這就整理危重病人名單,按照病重程度列出順序,優先救治。”
白鬍子老頭開列了一個長長的名單。吳秋遇割開手臂,就地往碗裡滴血。白鬍子老頭接取了半升之後,趕緊給吳秋遇止血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