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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哆嗦嗦地將紙錢接過來,幽冥使也不敢多說,扯著鬼臉露出一個難看的笑來,便繼續往前走。
天知道這位上神為何會下幽冥來,一開始分界山的大小鬼都撲上去攔他,誰曾想他只一抬袖,五千鬼魅就被打得形神俱滅,連哀嚎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鬼們都是愛吃仙氣的,這位身上的仙氣也著實鮮美可口,但方圓半里,再無鬼敢近他的身。
脾氣太差了。
幽冥使都擔心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到冥王殿。
不過幸好,接下來一段路不長,這位上神也沒有再動怒,只時不時回頭,似乎在惦念什麼。
在幽冥,只有心裡牽掛難放的人,才會頻頻回頭。
幽冥使很想提醒他,回頭太多,冥路難走,但轉念一想這位就算是倒著走也是走得動的,哪病冰裡輪得到他來操心,於是將人引到冥王殿門口,就飛一般地消失在了原地。
森冷的宮殿,頭頂上的匾額都滲著血色,離燁冷眼看著,莫名覺得煩躁。
“她回九霄了?”他問。
燭焱笑眯眯地揣著手,沒問他說的是誰,只拱手答:“一進這地界,外頭的訊息就斷了,小仙也不甚清楚。”
離燁抿唇,陰沉著臉跨進了門。
雲靴一踩上那磚石地,地面突然就蕩起一層漣漪,水紋散開,周遭情形一轉,突然花木繁盛,流水潺潺。
“離燁。”有人嬌俏地喊他。
他掀起眼皮,就見爾爾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裙,歡天喜地地朝他飛撲過來。
軟軟的身子貼上他的手臂,溫熱又纏綿。
“你怎麼這般慢,竟比我還來得晚。”她雙眼彎彎,歪著腦袋瞧他,“臉上還髒了。”
帶著奶香味兒的手帕蹭上他的臉頰,離燁側頭要躲,下巴卻被她捏住。
“別動啊。”她嗔怪,踮起腳來湊近他,柔軟的手指拂過他的輪廓,一點點將髒汙拭去。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他一低頭,就能碰到她的唇瓣。
喉結微動,離燁垂眼:“讓開。”
面前這人一愣,接著就垮了臉:“你又兇我。”
“……”
“不是很想我麼。”她撇嘴,“我千里迢迢追過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身子微僵,離燁眼底染了兩分戾氣:“我很想你?”
戲謔地戳了戳他的心口,面前這人咯咯直笑:“藏什麼呀,這地方是藏不住東西的,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全知道。”
“比如現在。”她眯眼,食指點了點他的喉結,“你想親我。”
“……”
火紅的袖袍抬起來,五指朝著旁邊高聳的樹木一抓。
轟——
一聲巨響,周遭幻境頃刻崩塌,老樹倒塌,畫布撕裂,連腳下的土地也跟著顫動不止。
離燁漠然地看著四周變回到冥王殿的情形,又瞥了一眼那花容失色的“爾爾”,忍不住嗤笑:“當我是什麼稚子垂髫,這點把戲也拿來迎客。”
聲震一方,嚇得“爾爾”跌坐在地,慌張地往後爬:“主上救命!”
她變回一縷妖嬈的紫煙,瑟瑟發抖地跑回王座上那人的懷裡。
鍾酉憐愛地摟住了她,輕輕地捋了捋她的身子,笑道:“你若聰明些,就該保持方才那模樣,他才捨不得取你性命。變回來,倒是難說了。”
離燁冷笑:“幾萬年都沒將你關成個啞巴。”
將紫煙放走,鍾酉起身,拂了拂自己黑如深夜的長袍,一步步往臺階下踏來:“我若成了啞巴,這世上便無人能說出你的心裡話了,那多無趣。”
幽冥之主鍾酉,能越過一切防護結界,讀取人心,天道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