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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乙睜開眼,翻身坐起來,拿過乾淨衣服一邊穿一邊瞪小庚,這個小壞蛋,還記著昨天的仇呢!
玉蘭把換下來的髒衣服收到木盆裡,嘮叨著:「也不知道花大嫂是咋想的,這麼冷的天,一早就使喚喜鵲去溪邊洗衣服,再看看咱家這個,睡到太陽曬屁股都不起。」
陸小乙嘿嘿一笑,拍馬道:「你可是天下最好的娘!當你的兒女真是太幸福了!」
玉蘭橫了陸小乙一眼,「油嘴滑舌!」
陸小乙蹦跳到玉蘭身邊,幫著把髒衣服往木盆裡撿,「娘,今天的衣服就包給我吧!」
玉蘭嗔道:「趕緊把三間屋子掃一掃,灶上還熬著粥呢,你爹今天不出車,正好把家裡的被面床單換下了,讓他跟我一起洗去。」
小丁嚷嚷著要去幫忙,玉蘭道:「冬天溪水冷的刺骨,你們小姑娘家還是少沾染的好,免得受了寒涼作下病來,將來有苦頭吃!」
小丁聽不懂,忙問什麼病,玉蘭笑道:「等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陸小乙卻是懂得,女人天生體質偏寒,尤其是生理期,更要注意保暖,忌食生冷。雖然她和小丁年紀小並未來潮,但玉蘭還是很貼心的照顧她倆,陸小乙心中升起一股暖暖的感動,見玉蘭正要附身端盆,搶上前去,如神力附體端起沉重的木盆就往外走。
玉蘭氣的三兩步跨上前,奪了過去,訓斥道:「逞什麼能?也不怕傷了氣力。」
陸小乙撓頭傻笑,玉蘭也不再訓它,忙自己的去了。
早飯後,太陽終於紅潤起來,雖然遠山籠在濛濛煙雲中,但近景卻在暖陽下鮮活起來。幾隻花犬在村中亂竄吠叫,雞群也放養出去,在各個角落裡覓食,一隻黃貓借道陸家院牆,姿態極其高冷,看都懶得看陸小乙一眼,豎著高高的尾巴,輕盈的跳到鄰居家房頂上去了。
果然一閒下來,時間就慢得可怕,陸小乙百無聊賴的坐在炕上,針線活提不起興趣,看著玉蘭交代下來的任務,愁得眉頭不展。再看看小丁認真繡花的模樣,跟玉蘭倒有七八分相似,陸小乙賊笑著把手裡的布頭推到小丁面前,哄道:「好小丁,幫大姐把這個繡一繡。」
小丁笑道:「大姐,我幫你繡也行,但娘說了,你必須把這平針、回針、假縫針、鎖邊針、包邊針和藏縫針這些最簡單的針法學會,將來衣服破了也不至於求人。」
陸小乙苦著臉把手縮回來,盯著碎布頭上幾種針法出神。
小丁說的對,在這自給自足的時代,你總不能縫個貼身衣物、補個補丁、縫條口子都要找別人幫忙吧。如今在家有娘親和妹妹幫忙,將來若是嫁到別人家,縫縫補補找婆母、小姑或者妯娌幫忙,豈不是招婆母貶低,招小姑和妯娌笑話!
陸小乙哼了一聲,她才不是那麼容易認輸的,不就是幾種基本針法嘛,再難能難過前世的高考去?
定下心來,陸小乙就開始研究這幾種基本針法,把原理搞清楚了,用陸壽增的話說:那就簡單的跟個『一』一樣,後期就是個熟能生巧的過程。
玉蘭和陸忠洗漿回來,支起長杆把背面床單和衣服晾好,進屋見兩個女兒乖乖的坐在炕上學做針線,小庚在一旁玩一個小盒子。她再走近細瞧,見小乙雖然手法生硬,但針法無誤,已然全部掌握她交代的幾種針法。
玉蘭高興極了,拿過小乙手裡的碎布頭細看,凍得通紅的手忍不住擦起淚來,喃喃道:「我就說嘛,我王玉蘭生出來的女兒,針線活能差到哪兒去?我早看出來了,你不是蠢是懶,往後不能再由著你的性子來了,必須逼逼你,把你的耍心收回來才行!」
這個時代的人早已把會縫補、會做飯、會持家、會生養看做衡量女子的重要標準,玉蘭也不例外,何況自己女兒有腿疾,她不得不為女兒將來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