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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景明:「……」
延景明有些感動。
他覺得這個中原太子帶他吃飯,很有文化,又要送自己回家,他肯定是個大好人。
他終於點了點頭,又解釋道:「窩要翻牆回去的。」
說到翻牆,溫慎之好似突然就同他有了共同語言,忍不住道:「東宮就沒有我沒翻過的牆。」
秦衛徵:「……」
秦衛徵忍不住進言勸說,道:「殿下,您不能進驛館。」
溫慎之只顧笑吟吟看著延景明,一面道:「就送到牆下。」
秦衛徵:「……」
延景明已揣起破包袱皮包裹裡沉重的金瓜,秦衛徵無可奈何,只得快步上前,原想幫太子妃去提手中的重物,可不想延景明反倒是將金瓜抱得更緊了一些,認真說道:「窩自己來就好。」
這金瓜可值幾千隻羊,又辣麼沉,他覺得右蟋蟀身材單薄,一不小心便要將金瓜砸壞。
他害怕。
……
西市距驛館不遠,他們要不了多久便到了驛館外。
延景明繞到驛館後翻牆,不想正撞見了西羯大王子延春返回此處。
幾人在驛館外碰了個正著,延春眉頭一皺,卻並未如延景明所想的一般生氣。
他甚至未曾將注意力放在延景明身上,只是略有些緊張地看著秦衛徵,一面道:「秦右衛率,這是出了什麼事?」
他的漢話遠比延景明要好,聽起來著實順耳多了,而溫慎之想著他那九尺有餘的身高,以及方才自己險些誤以為他才是自己未來的太子妃,心中微妙之感更甚,又覺慶幸萬分,免不了多抬頭打量了延春幾眼,二人目光相對,延春覺得他有些眼熟,遲疑開口詢問秦衛徵,道:「秦右衛率,這位是——」
秦衛徵只得壓低聲音,以免被他人聽見了他們交談,一面同延春低語道:「大王子,這是太子殿下。」
延春有些震驚,他聽中原禮官說過,依照中原習俗,這位太子是絕不該出現在此處的。
他難免一怔,而延景明站立一旁,眼見著右蟋蟀都已主動介紹了溫慎之,他便眨巴眨巴眼睛,一面跨前一步,認真道:「這素窩阿兄,西羯大王子延春!」
延春撓了撓腦袋,想著或許是中原禮官弄錯了,太子和太子妃婚前也是可以見面的,一面爽朗一笑,道:「太子殿下,你來得真巧,你母妃剛剛來了此處——」
溫慎之眸光微沉,神色好似忽而便冷了下去。
延景明睜大雙眼看著他,倒還覺得自己花了眼,同他說笑了一路好脾氣的中原太子,怎麼忽而便好似變了一個人。
可那神色不過片刻,溫慎之已笑著解釋道:「大王子恐怕弄錯了,她並不是我母妃。」
他知道,延春口中所言之人,應當是當今最受盛寵的榮皇貴妃。
榮皇貴妃膝下也有一名皇子,恰與他年歲相仿,二人也並不交好,自他病後,榮皇貴妃野心昭昭,簡直恨不得立即將自己的皇兒捧上太子之位。
溫慎之原還想陪延景明進驛館看看,可他不想被榮皇貴妃捉了話柄,只得緩緩後退了數步,回到秦衛徵身邊,方才又復了先前那副溫吞清寡的模樣,微微同延景明一笑,道:「中原禮數繁多,不好違背,我還是偷溜出宮的……」
延景明立即便懂了,他認真點頭,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泥放心,窩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少年人擺著如此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如同警覺的小獸,實在令人不由側目,還有些說不出口的心動,溫慎之好容易才移開目光,看向延春,卻正見延春正在點頭,甚至還舉起蒲扇一般大小的手,用力拍了拍自己雄厚的胸口,竭力壓低自己粗獷的聲線,憋出氣聲一字一句認真道:「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