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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杜浮亭還寬慰聞氏,道:「您還得騰出手管春濟堂呢,我之前聽說程姨您兒子該成親了,娶媳婦可是大事,到時候喜酒許是喝不上,但是我這邊也備下薄禮交給程姨。」事情安排得妥當有禮,說出的話親暱和善,絲毫不叫人有壓力。
聞氏聽杜浮亭說話,臉上都快笑出花來了,畢竟杜浮亭剛剛遭遇大事不久,還能記得她兒子喜事,可不就是把事情放心上了,如此非但不惱怒,反而歡天喜地的接受。
衛年轉身往崇德帝房間去,崇德帝沉默了半晌,才道:「不要外頭丫鬟,從暗衛裡面調人,就暗三暗七,再找兩靠譜的廚娘就行。」他身邊自來用不慣宮女,更何況是外頭找的丫鬟。
暗三暗七接到命令那刻,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他們是暗衛,暗三就算先前陪著帝王幾次走在人前當車夫,可最終還是做回暗衛老本行,現在兩人齊刷刷的成了小廝,哪有負責主子安危的暗衛幹這活兒,那是負責情報暗殺的暗衛才幹的,聽說那日子並不好過,提心弔膽害怕身份被戳破。
不過不管他們怎麼掙扎,終究沒能逃脫伺候人的命,兩人打扮成小廝住進了銀枝巷。
崇德帝特地讓衛年花銀子將另一邊買下了,這下他們一邊住的崔老太醫,另一邊崇德帝改成辦公的地方,平日暗三暗七就住在另一邊。
午後剛做完午休,總免不了兩個婦人聚一塊閒侃,李嬸子聽說對門隔壁那戶發了筆小財,把宅子賣了,搬去別的地方,心內有些吃驚。
不過她只是默默聽著,並未發表任何看法。其實她好幾回都瞧瞧杜浮亭,但雖說兩戶人家對門住著,自家孫子還在人家那兒讀過段時日書,可這條街道好似就這麼把那邊與她這邊劃開,怎麼都跨不過去鴻溝。
有一回都走到對面院門口,院門關得死死的,她愣是沒敢敲門,她也攔了自家孫子進去打攪人家,每次只能在門口往對面瞧瞧,後面家裡事情忙起來,那邊總是關門開門,也是忙活得不停,她連瞧都沒瞧了。
在宮裡的蘇全福,知道崇德帝同和淑皇后住在一塊兒,他心裡癢癢的,也想跟著出宮,就是沒有帝王命令,他得守著乾清宮。
終於蘇全福好不容易得聖令了,皇上讓他帶杜月滿出宮,但是如今杜月滿伺候太后,若他要將人帶出去,自是需要從太后手裡拿人,這事難就難在太后這兒。
「前頭哀家問過皇帝,讓他將人放出宮去罷了,當時他不願放人,現在怎麼就放了?」柳太后轉動手裡佛珠,微微掀開眼眸看著立於下方的蘇全福,「雖說玉芝跟在我身邊伺候,哀家又將他派到皇上身邊照顧皇上,可你與他在哀家這兒是同等的,哀家不會偏袒他,賞賜給他總有你的那一份。全福啊,同哀家說實話吧,皇上到底欲拿杜月滿作甚?」慈善的嗓音猶如古寺安神寧氣的木魚聲,悠悠流長,聽得人心裡寧靜,不自覺的放鬆。
可蘇全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絲毫不敢鬆懈,認真的回著柳太后話:「皇上已經尋到杜二姑娘家人,如今杜家只剩下杜夫人與杜公子。當年杜家突逢變故,杜老爺遇險身亡,後面又傳出杜二姑娘墜崖的訊息,杜夫人受不住接連打擊,患上失心症,這麼些年不見好,時刻唸叨杜二姑娘回家,大夫說許是杜夫人見到杜二姑娘有利於治病情。杜家的事讓人惋惜,杜二姑娘又並未墜崖身亡,皇上仁慈寬和,故而願意賜杜二姑娘恩典,準許她出宮照顧母親。」
蘇全福這番話聽不出錯處,也似把事情和盤托出,但柳太后沒急著答應,「杜大姑娘就沒有用處?」她怕皇帝借著送杜月滿出宮的緣由,趁機將人除掉,故而沒那麼輕易放人。
「奴才這就不知了,不過……是因為聽說杜家不復存在,杜夫人杜少爺沒了的訊息,才沒保住孩子的。」所以哪怕杜大姑娘管用,皇上也不見得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