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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話語剛落,崇德帝就見有個六七歲大的孩子從門後走出,手裡還冷不丁地握著鐵鍬,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孩子故意讓他看見,還是真的忘記手裡拿了東西,反正等出了院門,他才恍然大悟般把鐵鍬放回去,對著杜浮亭道:「放心吧杜姨,我會把這位公子好生的送出去的。」
崇德帝知道如今喝了水就走,那往後就再沒機會到這來了,他的手下意識地搭在門扉上,立馬引得杜浮亭側目,就是弩兒眼裡都有淡淡的敵意。
不過崇德帝先還未開口,他的肚子比他還要急切。
晌午這邊有蟲鳴鳥叫聲,可突然響起的咕嚕咕嚕聲讓幾人都愣了下,尤其是離崇德帝最近的弩兒,誰叫他也才到崇德帝腰跡。
崇德帝的表情有些龜裂,他從來沒有在杜浮亭面前丟過臉,自打登上帝位後不用說了,凡事都有規有矩,誰都不會讓他餓著渴著,就是真的忙得顧不上,那也沒有出現過在她面前肚子叫的情況。
哪怕追溯到年少時期,他還是她的阿笙的時候,那也是矜貴公子,甭管在外頭遇到困難、近況再危險,但在她面前他是從來不會露出窘迫的,那時候他勢要給她撐起一片天,讓她能依靠他。
眼下換了張臉之後,他心裡謀劃盤算得挺好,定要以她最能接受的姿態和麵貌接近她,就算只能在旁邊看著她都行。可這才相見不過片刻鐘,就在人家面前丟了臉,怎麼能叫崇德帝接受得了!
這幕落在杜浮亭眼裡是不同的,她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緊張,所以格外的排斥生人。
「我這裡做了些糕點,家裡人都嘗膩歪了,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要不然你替我品鑑品鑑?」杜浮亭聽到他飢餓傳出的聲音,其實對方不過是簡單的普通人,話裡話外沒有那麼抗拒了,反而是顧及了對方的心情,問他要不要吃些東西,喝水又不頂飽。
弩兒在旁邊沒有搭腔,他重新回到院子裡撿起了鐵鍬。他之前顯得比同齡孩子瘦小,是因為吃食沒有跟上。到了這裡之後,只要不把人吃撐得難受,沒有人會管她吃得多的。
眼見著他開始長身高,長肉了,力氣也比從前大了很多,他覺得如果對方進來敢放肆,他手裡拿著鐵鍬能保護好杜姨,還有杜姨的小寶寶。
不過崇德帝想退卻了,先前想留下的心是真的,想離開的心也是真的,在杜浮亭面前出糗,哪怕她不知道是他,這也讓崇德帝不能接受。
「夫人有孕在身,很、很是不必麻煩了。」崇德帝想再掙紮下,可不可以不留下,就是這拒絕的話聽起來很勉強。
杜浮亭看出崇德帝不好意思,她以為他秉持是讀書人『不為五斗米折腰』、『不受嗟來之食』的氣節,才不肯受她好意,哪怕飢餓難忍,都只以口渴的藉口套碗清水充飢。如此看來,眼前的男人倒是越發像是人了,她神色不似最開始那麼緊張,將院門開啟讓人進來。
「進來吧,現在這時辰,這走出去也不定能有吃的賣。」得去酒樓飯館,眼前的男人身上所著料子,和老百姓家的料子所出無二,還不知道能不能進得去酒樓吃飯,「我也不是白白幫公子,如果公子真的覺得不好意思,等公子他日高中,再來報答我這一飯之恩也行。」語氣沒有半分貶低看不起,與其說她下注他能高中,日後能在他身上撿到便宜,倒不如說她寬他的心,讓他別因一頓飯有心理負擔。
崇德帝本就不堅定的心,聽到她親自迎他入內,哪裡還能堅守得住,不要臉就不要臉唄,至少能得她好臉色。
當崇德帝邁出步子,踏入院內,整顆心好似有了歸處,穩當墜落到原地,這種感覺沒發形容,只是覺得她在哪兒,他就該在哪兒般。
崇德帝跟在杜浮亭身後,不自覺用餘光打量著住處,這與在畫紙上所見幾乎相同,但是給人的感覺又很是不同,走在院子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