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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匣子堅固,雖這場火燒了整宿,匣子被燒黑了,真正燒壞了的卻只上面一層,可見這匣子的主人,對其內擺置的東西的用心程度。
紅珠要求面見崇德帝,最終目地倒不是那幅繡卷,而是親手將匣子呈給皇帝。
大殿之內昏暗晦澀,她抬頭只能依稀瞧見有人坐在御案後,卻看不清那人的臉,紅珠低聲道:「奴婢想著姑娘應該希望皇上看到,所以鬥膽將其交給您。」
蘇全福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紅珠,看不太清她的神色,但就是覺得如今紅珠有些不對勁,不相信她真的這般好心,不過在崇德帝催促下,蘇全福低頭雙手接過黑乎乎匣子遞到帝王眼前。
聽到那是杜浮亭留給他的,上首的男人眼裡便只有那隻黢黑的匣子,好不容易看向下面跪著的侍鬟,他閉眼想起杜浮亭叫齊嬤嬤送給他的信,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紅珠。
「阿浮沒想你拘在宮裡一輩子,朕如今賜你恩典,出宮去吧,想去哪裡都行。」他沉著嗓音發話,連「阿浮」兩字吐出都頗為艱難,若是可以他或許想這輩子都不提起。
紅珠聽到帝王久違的一句「阿浮」,瞬間回到幾年前,她們尚在杜府時,那時陸公子就是喚姑娘阿浮,可是自從陸公子失憶之後,就再也沒有這麼喊過姑娘,紅珠隱約猜到帝王可能恢復記憶。
可是即便如此,依舊消散不了她心中怨念,恢復記憶又如何,人死不能復生。
想起那人往日的音容相貌,紅珠語氣已是哽咽,匍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息,她到現在都不能接受她家姑娘死了的事實。
如果、如果不是姑娘囑咐她,讓她好好活下去,讓她一定要回江南,她真的很想就這麼跟著姑娘走。
紅珠朝上首的男人磕頭謝恩:「多謝皇上恩賜。」出宮正如她意,反正她想做的已經做完,這裡沒有姑娘,她也沒有留下的意義,還不如回江南,回瑤州。
紅珠站起身時,鬥膽看了眼上首陷在黑暗中的帝王,他的背後是蒼涼與孤漠,再不見周身有任何的溫暖,仿若已經墜入無邊無盡的黑暗。
可紅珠遠覺得這些根本就不夠,她的心隨著杜浮亭的死,已經讓恨意填滿。她深知殺人遠遠不如誅心狠,就是不知高高在上的帝王看見那滿匣子情意,餘生是不是會在悔恨裡度過。
最好,最好的一輩子都以悔恨度日,那樣才能勉強償還她家姑娘。
從麒麟殿退出後,紅珠一直往前走,再回沒有頭。
姑娘走時痛痛快快,肯定也不希望她總沉浸在過去,姑娘是想往前走,放下過往那些愛恨的,她就好好的活著,連同姑娘想要的那份自由一塊兒活著。
蘇全福將匣子放在御案上,默不作聲的殿內燭臺點燃了幾盞,讓殿內不那麼昏暗幽深,可依舊無法驅散那股寒意。
崇德帝根本不敢開啟匣子,直覺告訴他這裡面的東西,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他在逃避接受。
可終究,崇德帝還是顫抖著手解開匣子上的鎖,目光落在開啟的匣子上,他眼神瞬間凝滯。
匣子裡赫然裝的是信件,最上面的信還是落了火星被燒爛,又沾救火的了水,描金的信封都是濕的。
雖然信件有些殘破,卻還是依稀能看清上面內容。一如杜浮亭曾經殘敗的身子,對他卻為滿腔熱情與嚮往。
熟悉的字跡印入眼底,最上一封寫的便是她再不會寫信了,而這封信就寫於半個月前。
這封信崇德帝不敢再看下去,他的心猶如被看不見的大掌緊緊攥住,他一把將龍案上其他東西一掃而盡,慌忙要在剩餘的信裡找活下去的意義。
匣子裡一封封信壓得緊實,竟有四十九封之多,有些信封薄,有些信封厚,每一封都是描金信封。
他將信封擺好,從最底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