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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芙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站在原地,等著他的下文。
「是蘇將軍的府上送來的信,將軍上月外出騎馬時,不小心跌了一跤, 如今, 怕是要不好了……已請示過聖上, 允我回京。」
趙恆說完,一個人走進內室,緊抿著唇開始穿戴。
上月便摔了,今日信才送到。他不必想,就知一定是將軍念著他還在徵戰中,不忍他因此分心,直到局勢將定,才讓府上的人送信過來。
月芙一聽,心也跟著涼了一截,隨即將隔壁屋裡守夜的侍女叫起來,帶著人急匆匆收拾東西。
照慣例,大戰得勝以後,會先留在此地處理後續事宜,待受波及的百姓都安撫妥當,與敵國的談判也告一段落時,才會受到朝廷的召喚,回京面聖。
可現下蘇仁方病重,他們不得不立刻離開。
蘇仁方是趙恆的養父,與他親近宛若親生父子,月芙知道他們之間深厚的情感,一點也不願耽誤時間。
人上了年紀,經不起一點波折。哪怕是蘇仁方那樣,一生徵戰沙場,看似無堅不摧的人臨到老來,也脆弱如秋日枯枝。
府中一下忙亂起來。
月芙在屏風後更衣,另有幾名侍女替兩人收拾行囊,後廚的方向,也早早升起裊裊炊煙。
急著走,又要趕遠路,沒法帶太多行囊。侍女們只替兩人各自收幾件冬春兩季的衣物,又拿上月芙的妝奩,便算妥了。
朝食更是用得簡單,兩塊胡麻餅便對付過去,隨即上路啟程,連州府都只能讓人去知會一聲了事。
涼州至長安,相距數千里,又逢寒冬,晝短夜長,路上走得有些艱難。
趙恆雖一心想儘快回京,可又不捨讓月芙吃苦,只好行得不緊不慢。
月芙看出他的為難,頭一日夜裡便認真道:「郎君,早些抵達長安要緊,路上累,我忍一忍就過去了,大不了回了長安,等蘇將軍的情況有起色,再好好休息也不遲。」
信裡雖說蘇仁方恐怕要不行了,但身為晚輩,依然希望一切還有轉機。
趙恆沉默地看著她,不知怎的,才過去一天,他的臉龐就像染了一層揮不去的頹然的風霜一般,有些蕭索。
「好。」過了許久,他點頭答應了,「明日行快些,你若實在受不住,也不要勉強。」
第二日,天未亮,他們便又踏上回京的官道。
這一次,果然日夜兼程,少有停歇。
月芙在馬車裡被顛得腦袋發暈,渾身彷彿要散架一般,卻一句抱怨也沒有,只是咬牙堅持著。
一連數日,皆是如此。
隨著逐漸靠近長安,月芙亦能感覺到趙恆越來越寡言。好幾次停下休整的時候,她都看見他一個人站在溪流邊眺望遠方,目光彷徨空茫。
她沒有上前安慰,只是停在不遠處,默默看著他。
她知道,他既想儘早回去,又害怕回去後,聽到不好的訊息。
十一月的最後一日,兩人終於風塵僕僕地抵達長安。
這一日,天空中飄著雪花,徹骨的寒意被包裹在空氣裡,自四面八方襲來。趙恆在朱雀大街上停了停,目光望著蘇仁方府邸的方向,猶豫一瞬,終究沒有直接過去,而是讓月芙先回王府更衣,自己則往太極宮去面聖。
君臣父子,是他跨不過去的一道坎。
月芙心裡覺得難熬,回府匆匆梳洗更衣,揮去滿身塵土後,便先往蘇仁方的府邸去了。
蘇府的人自半個月前就開始日夜期盼趙恆回來,每日都留了人在坊門口等訊息,因而今日趙恆一入城,他們便知道了,早早守在門口,見月芙的馬車駛近,連忙迎上去。
「殿下入宮拜見聖上去了,不久便會趕來。」月芙自車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