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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別過避開那目光,正身轉向一旁:「那好吧,嗯,也不知道能不能記全,想起多少便算多少好了。」
說這話時,她有意無意拿餘光瞟過去,見他臉上歡顏一展,眼中閃出明亮的光彩,挪著身子湊過來,向下一躺,便枕在了她腿上。
這樣子,比剛才抱在一起還要親暱,若非恩愛情濃的夫妻,是絕不能如此的。
順著,哄著,膽子居然真就一步步壯起來了。
姜漓心裡簇著團火,雖然擔心他繼續得寸進尺,但想了想,終究還是沒硬起心腸斥責。
她索性閉上眼,寶相莊嚴地自顧自念誦起那部《太上清淨經》,算是默許了他的無禮。
腿上的壓觸感變了變,想是他換了個姿勢,正仰面躺著看她。
姜漓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麼表情,但大略也能想像出必然少不了得意,耳尖不自禁地燥熱起來。
她趕忙平心靜氣,不去理他,口中不悶不響的念誦,入定似的漸漸沉浸那一片悠然平和中……
幾千字的經文,堪堪背完也用了好一會兒的工夫。
微濃的鼻息聲傳進耳中,姜漓定定地睜開眼,見裴玄思闔著雙眸,呼吸調勻,就跟當初小時候聽著無聊一樣,竟然已經睡著了。
她抬手替他撩著額前散碎的發,垂眼靜靜地凝望膝頭上安然入眠的俊美臉龐,神色漠漠,怔怔出神。
夜色冥冥。
院子裡忙活的聲息還未停歇,外面廳裡的火光順著棉布簾子的縫隙進來,隱隱還能嗅到紙錢燒化的菸灰味兒。
只有裡面這間內室是靜的。
燈已經全熄了,窗外的夜光和簾縫間溢位的光交織在一起,又漫散在這片黑暗中,杳無蹤影。
杳寂中,幾聲磕響混雜在朔風捲動枝杈的窸窣聲裡,既隱秘又凸顯無疑。
紗帳內貌似沉睡正酣的裴玄思輕挑了下唇角,雙眸立時睜開,沒有一絲怔遲,也不見意態朦朧,手上輕快地揭被撩帳起身。
但下榻之後,他的動作便稍緩下來,拖著那條受傷的腿,走向視窗。
外面的磕響一陣接一陣地傳來,愈來愈顯得急切,但每次都只有三聲,簡單而清晰。
裴玄思不急不躁,仍舊僵直地挪著那條腿向前挪,半晌才用這種怪模怪樣的方式走到窗前,伸指提起銷子,扯下塞縫的棉布,推開兩扇不大的木牖。
寒風猝然湧進來,立時吹得衣衫鼓盪凌亂,連背後的紗帳也跟著扭蛇般飄舞起來。
他被風勁頂得微微狹眸,散發飄揚,卻任由沁骨的寒意拂掠在身上,習慣了似的仍像平時那樣挺著胸膛,昂然佇立。
側眸瞥過去,左邊那扇木牖旁有一道比夜色更深的黑影,半截處卻墜著塊白玉似的牌子,上面隱隱還有金文篆刻。
裴玄思微撩的唇角向上掠起:「前輩果然是守時守信的人,說來便真的來了,我還道今夜要空等了呢。」
「可裴公子卻叫人敲窗敲得心焦,若再多待片刻,老朽便只好自己冒昧進來叨擾了。」窗邊的黑影同樣「哼」聲輕笑。
兩人各自打諢似的「交鋒」了一陣,算是寒暄過了。
「有傷在身,行動不便,還望前輩海涵。」
裴玄思嘴上致歉,卻是一副輕描淡寫的口氣:「如今這個局面,又是這般天寒地凍的時節,若沒有要緊的事,自然也不敢把前輩從熱炕頭上請到這裡來。」
「呵,老朽這十年來輾轉各地,餐風露宿,從來就不知道熱炕頭為何物,哪比得上裴公子香榻軟衾,還有絕色美人作伴。」
對方也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跟著便肅聲起來:「罷了,有什麼事,快說吧。」
這話裡諷味十足,裴玄思眼中卻絲毫不見冷色,聽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