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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頓了下,又吩咐道:「三天停靈之期要到了,明日大殮存枋是最要緊的事,我和你家公子都不能在旁露面,所以,還是隻能辛苦你老來操持,別的不多說,千萬別誤了時辰就好。」
老家院塌腰應了聲「是」,聽她想得周到妥帖,事無巨細的交代,眼中不由泛起淚花:「老太君當初那般惡待……少夫人不光不記恨,還如此仁孝,真是……真是世上難找的菩薩心腸……」
姜漓有點聽不得這樣的稱讚,微蹙了下眉,淡聲打斷他:「過去的事不必再提,我這麼做,一來是先前答應了府上張二公子,受人之託,自當忠人之事,二來麼……你家公子如今還在養傷,諸多事情若要親自來甚是不便,我索性……嗯,暫時替一替他,也算還了上次相救的情了,絕沒有別的意思。」
她一本正經,把理由擺得冠冕堂皇,面上讓人聽不出一點破綻。
那老家院畢竟迎來送往見慣了各式各樣的人,察言觀色,從那貌似沉定卻又忐忑的眼神中,便知道多多少少有些言不由衷。
當下也不說破,又勸了幾句,見她執意要有始有終,只好嘆著氣往長明燈裡添足了酥油,然後恭恭敬敬地從條門退了出去。
姜漓重又闔上眼,繼續默誦那部《地藏經》。
只念了幾段,腦中昏沉的感覺就愈發顯得重起來,到後來連那些熟印於心的經文都開始錯亂起來。
她也知道自己這點精氣神已到了極限,但還是強撐著把那半部經文唸完,又在火盆裡化了一提紙錢,才吃力地扶著供桌站起來,拖著步子迤迤從後門走出去。
大約是為了散香火氣,內廊裡的窗半敞著,晨間的風在狹窄的通道里拂掠,寒意逼人,透進襖子裡,頃刻間上上下下傳了個遍。
姜漓不由打了寒噤,只覺那股冷勁兒順勢竄入腦中,登時一陣暈眩,趕忙扶著牆穩住身子。
她隱隱覺得不妙,靠著牆自己把手搭在腕上,很快覺出脈象弦絲般又細又沉,是積勞過重,神氣不足,又受了寒的症狀。
這樣子若再到外面見了風,十有八九真要大病一場,到時不光自己難受還徒惹麻煩。
尋思著還是叫人熬碗薑湯來驅寒,再寫個方子調理。
姜漓只覺下唇乾得發疼,有意無意將那股淡淡的鹹腥抿進口中。
血的味道半點也不好,她懵懵然轉過身,想回到廳裡,卻發現站了這一會兒,兩條腿又沉又木,半晌才邁開步子。
腳下虛浮的像踩在軟墊上,只能一點點向前挪,胸口不知堵噎什麼東西,不住向上湧。
她扶著牆勉強走了幾步,那股煩惡已經頂到了喉嚨口,終於壓制不住,張嘴就噦了出來。
踉蹌前傾的身子倏然被攬住,有隻大手虛空著掌心在背上輕拍。
姜漓一怔,吐出淤塞在嗓間的東西,回眸便迎上裴玄思憂急的目光。
「你怎麼了,覺得哪裡不舒服?」
「你出來做什麼?你那傷……見不得風的。」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言罷又默然相望,澄澈如水的眼中都是真摯的關懷。
「不怕,這點傷已好的差不多了,老躺在房裡才真是難受,出來見見風反倒清爽。」
裴玄思溫然一笑,解下外袍就要往她身上裹。
「不成,你快披上……」姜漓虛軟無力地推著他的手,「傷得那麼重,再染了風邪,引出旁的症來,你……你是不要命了麼?」
情急之下,聲音竟然粗啞乾澀,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裴玄思轉了轉眸,狡黠地挑起眉:「那,乾脆就一起披著。」
話音未落,也不等她答應,便順勢一裹,將那嬌柔的身子合衣攬進懷中。
厚重的外氅內襯軟絨絨的,帶著他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