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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抬輿上的人似乎早已等得不耐煩,看到訊號的同時便揚手發令。
洶洶人潮奔湧過去,眼看就要衝進洞開的內門,疾掠的風響突然破空而來,沖在最前頭的十幾個人應聲而倒。
守衛沒被清空,居然還有埋伏!
人潮向前的勢頭登時停了下來,不約而同全都望向高牆間的各處垛口。
那上面卻到處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也沒有。
正在狐疑不定,又一道急促的風響從頭頂掠過,等眾人回神轉頭,就見抬輿上的人喉間扎著一支銀亮的箭矢,被死死釘在了檀座上。
「潞王已然伏誅,哪個再敢妄動一步,這便是下場!」
沉冷的聲音不知從哪裡飄來,暗蘊著內勁,雷鳴般在甕城上空迴旋,震得人耳鼓脹痛,渾身陡顫,好些心生懼意的慌忙丟下了兵刃。
一霎間,漆黑的城頭上火把重重亮起來,四下裡照得通明如晝。
左右兩邊側門開啟,數百名甲冑精良的神策軍刀斧手衝進場內,將一眾戰戰兢兢的叛軍繳了械,捆在地上。
城樓上,那扇開啟的視窗間現出一個手抱浮塵的蒼老身影,扯著嗓門尖聲道:「聖諭,潞王身為宗室親藩,一貫侍寵驕縱,久懷不臣之心,朕念及骨肉之情,始終隱忍未曾加罪,不料其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竟通敵叛國,謀逆弒君,實屬罪無可赦,朕詔旨到處,即刻誅滅其人及僕從黨羽,勿使一人漏網,欽此!」
束手就擒的叛軍這才醒悟上了當,但此刻連拼死一搏的機會沒了,只能任由背後的刀斧手砍殺。
片刻之後,叫罵和哀嚎都沉寂了下去,場間早已人頭邊地,連厚厚的積雪也被融進了血河裡。
一股腥氣裹在寒風裡撲面而來,那老太監厭棄地嗤弄著鼻子,從窗前慢悠悠地回過身。
「這位潞王殿下當真心比天高,竟敢謀逆作亂,也不掂量清楚自己的斤兩,以為聖上拿他沒法子麼?嘁,什麼東西。」
他「呸」了一聲,洋洋得意地冷笑:「當然,這也虧了裴軍使的妙計,才誅殺叛賊,將其黨羽一網打盡。嘖,方才隔窗那一手隔窗不看人,光聽聲便能百步穿楊的絕技,可是讓咱家大開眼界,如此人才,以後只要一心一意扶保社稷,忠臣麼,聖上心裡那桿秤自然掂量的出來。」
這表面是在誇讚,暗地裡的威脅也絲毫不加掩飾。
裴玄思也不知自己眼中的殺意掩藏得是否乾淨,只覺那張鐵胎弓正在緊攥的手中彎折變形。
「公公的提點,玄思絕不敢忘,但……答應玄思的事,不知公公可還記得?」
「答應你的……」
那老太監似真似假地狹眼一愕,跟著恍然笑道:「噢,那回事上回不是都說過了麼,太后和皇后二位娘娘千歲聽聞姜家娘子才貌無雙,甚是喜歡,所以接進宮裡瞧瞧,過些日子便回來了。」
說著,在他肩頭上輕拍:「裴軍使這是懸的什麼心?入宮侍奉幾日可是大大的恩寵啊,換作別人還沒這個福分呢,何況還有咱家看顧著,儘管放心,如今潞王府已除,賜婚的事就煙消雲散了,陛下心如明鏡,還能不知道你的心思麼?」
「既然如此,玄思這裡可是要多謝公公了。」
裴玄思臉上不動聲色,垂眸拱手,乾乾地掠起唇角。
「嗨,自家人嘛,一點小事還謝個什麼勁兒?得了,得了,咱家先回去,剩下的事,就全交給裴軍使處置了。」
那老太監似笑非笑地翻了個眼皮,抱著浮塵轉身便走。
下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裴玄思也早直起身,隨手丟開那張半折的鐵胎弓,走到窗前,俯睨著對方從成排的屍堆和橫流的血水間走向皇宮大內,鼻中一哼,森然冷笑。
「交給我處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