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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漓在窗前怔怔出神,泥塑般一動不動地站了許久。
直到那片驚惶四起的騷亂聲傳來。
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心莫名其妙一下子緊繃繃地懸了起來。
沒多久,就看到幾個僕婢抬著人從園子邊的夾道穿過,急急忙忙奔向後院。
人是躺著的,也看不清臉,但那副身條半隱半現,浮光掠影的閃過,一眼便能認出是他。
姜漓不知不覺幾乎探到了窗外,人影早已隱沒在視線不及的死角處。
她愣了下神,關上窗,快步繞過座屏,到落地罩外敲響房門。
外面很快有婢女應聲:「少夫人請吩咐?」
「知道你家公子出了什麼事麼?」
「這個……奴婢不知。」
「那好,你馬上請老家院來回我,若他也推說不知,我便自己想法子去瞧。」
姜漓刻意撂下硬話來,外面的婢女果然怕了,趕忙快步去了。
只一會兒的工夫,老家院便來了,開口仍舊是支支吾吾。
「不必瞞了,開門讓我去瞧瞧。」她這次也不問了,直截了當吩咐,頓了頓,又道,「這是我的意思,只管照辦就好,他不會怪罪你們。」
老家院暗地裡琢磨,少夫人念著自家公子,這也是人之常情,倘若死照著規矩辦事,沒準兒反倒鬧出事來。
心一橫,便吩咐人開了門,引她下樓,從院後的僻靜小道來到後院。
姜漓從條門一進廳,就見裴玄思躺在羅漢榻上,左腿上赫然插著一支箭,旁邊的僕廝剛把帶箭翎的半根截斷,大半條褲腿都被血染透了,沉沉地墜在榻簷邊。
她上前接過剪刀,小心扯著他的褲腿,從箭桿邊上絞破一道口子,左右扯開,露出傷處。
裴玄思看她絲毫不避諱,眼中溫然蘊起笑,緊繃的臉色也疏解了不少,抬頭沖邊上使了個眼色。
老家院當即會意,招呼其他人退出去迴避了。
姜漓全無所覺,只顧檢視他的傷。
那箭扎得極深,前頭從下面斜穿出去,傷處周圍浮腫,或許是中箭之後還牽動過,旁邊又撕裂了半寸長的口子,鮮血仍舊不住的往外冒,瞧著都瘮人。
她暗吁了口氣,微顫著手伸過去,握住箭桿。
這下牽著傷處疼痛,他的腿輕顫了下,肌肉痙攣收緊,那支箭也像被絞纏似的,驀然緊得厲害。
「怎麼,不敢拔?」
裴玄思促狹的語聲中帶著幾分調弄的意味。
姜漓抬頭看他瞧著自己,明明疼得額頭見汗,臉上的血色都淡了,卻還在玩味的笑,半點不像傷重的樣兒。
她別開頭,不去看他,手裡握著箭桿仍舊躊躇。
若是把脈開方,她自信還有幾分把握,外傷卻沒怎麼見過,更沒做過這種事,剛才憑著一時情急的衝勁,這會子分明能覺出他腿上的輕顫,手不知怎麼就開始發虛。
「抓牢了。」
驀地裡腕上一緊,就被那隻骨架分明的大手攥住,纖長的五指覆上她白玉無暇的手背。
裴玄思幽聲低語,腕間略沉了沉,猛地向下疾抽。
姜漓心裡還沒個準備,身子就被牽帶地一顫,幾點溫熱飛濺在側頰和唇間。
她「啊」的一聲驚呼,不由自主將那溫熱的點滴抿進了嘴裡,微澀帶鹹的味道讓那顆心也跟著在胸腔裡砰跳起來。
手背上還殘留著淡涼的觸感,她怔遲了一下,才撒手將那支鮮血淋漓的箭丟在地上。
轉頭再看他的傷處,就見上面是個血乎乎的洞,下頭應該是剛才用力不清,木刺把創口挑得更開,已經成了肌理外翻的大口子,這時沒有了箭桿封堵,鮮血一下子成了迸流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