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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遊連忙道:「我沒有要舅舅給他們磕頭的意思……」
「知道了,陛下好好休息。」
扶遊原以為劉將軍這是生氣了,心中還有些忐忑。
可是下午,劉將軍把事情都處理好了,給他把獻詩名錄帶過來,又跟沒事兒一樣,給他帶了吃的玩的。
扶遊輕聲問他:「舅舅沒生氣嗎?」
劉將軍大馬金刀地坐著,一擺手:「跟你生什麼氣?」
扶遊低下頭,翻了翻獻詩名錄。
果然看見了秦鉤的名字。
扶遊「撲哧」一聲笑出聲。
秦鉤獻詩的日子被排在比較後面,扶遊也沒有刻意把順序往前調。
某天,扶遊披著斗篷,偷偷溜出宮,去花樓看了一眼,把懷玉給贖出來了。
扶遊猶豫許久,最後還是讓侍從出面去贖人,贖了之後,再給了他許多錢,放他自由去了。
說實話,扶遊一直覺得,從前懷玉遇見自己,是自由,但也是束縛。
懷玉不敢離開他身邊,至死都只認識他一個人。
至死還想和他成親。
或許……懷玉需要遇見他真正想要成親的人。
扶遊難當大任,決定不再招惹他。
做完這件事情,扶遊就帶著侍從離開了花樓。
出去的時候,劉將軍正帶著人滿大街找他:「快快快!都去找!」
扶遊縮著脖子,走到他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袖:「舅舅,我在這裡……」
劉將軍氣得拍他的腦袋:「你這……阿姐都嚇死了。」
正當此時,懷玉揣著銀子、背著小包袱,高高興興地走出花樓,瞧見這樣的場景,沒忍住回頭多看了幾眼。
大雪天,養居殿裡燒著地龍,香爐裡輕煙裊裊。
隔著帷帳,扶遊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裹著毯子,揣著手爐。
沒多久,侍從將獻完詩的採詩官請下去,又領了一個新的進來。
帷帳外傳來秦鉤的聲音,按捺著試探的語氣:「小臣秦鉤,見過陛下。」
扶遊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外面那個身影上:「免禮平身。」
兩句話,確認帷帳裡外的就是那個人。
扶遊笑了笑,又道:「你們都先退下去吧,樂師也下去休息一會兒。朕記得,秦鉤是會敲編鐘的,是不是?」
秦鉤作揖:「回陛下,是,小臣會敲編鐘。」
「嗯,那你來敲。」
「是。」
侍從們都退下去了,秦鉤擺好編鐘,在軟墊上跪坐好,用小木錘敲了一下。
扶遊放下茶盞,倒在榻上,撐著頭。
聽了一會兒,他又問:「你怎麼只敲鐘不唱歌?你的詩呢?」
秦鉤哽了一下:「陛下要是不怕髒了耳朵,那我就唱了。」
「採詩官獻詩是你的職責所在,怎麼能說是髒了耳朵?」
秦鉤低低地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始唱詩。
才一開嗓,扶遊就忍不住堵住了自己的耳朵:「秦鉤,你有一個字在調上嗎?」
秦鉤在來之前,還讓幾個老採詩官教過他了,可是最後,幾個老採詩官都搖著頭走掉了。
教不會。
秦鉤站起身,掀開帷帳,走上前:「扶遊,你又取笑我。」
扶遊撐著頭,朝他勾起唇角,又得意地翹了翹腳:「採詩官要在外面獻詩,不能進來打擾陛下。」
秦鉤癟了癟嘴,最後還是退出去了。
他就敲了一會兒編鐘,也沒有再唱歌。
後來侍從們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就在外面敲門,輕聲詢問:「陛下,下一個採詩官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