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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珍冤案不僅給渝城百姓增加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也使流光再一次善名遠播。在許多年前,大將軍府是世家貴族,門楣太高,百姓只敢遠觀崇敬。如今它不僅僅是大將軍府,還是忠義公府,門楣更高了,可當家人「平易近人,博施廣濟」的作風使得它和平民之間的距離拉近,有困難求上門,無論能不能得到幫助,至少不會被打出門去——騙子除外。
對於求助者,流光來者不拒,為此還特意安排了兩個人專門處理此事,接待,記錄,核實,救助。缺錢的日子成為過去,她現在不但擁有嫁妝,還接管了大將軍府百年積澱下來的一筆巨大財富,若不是要給其他人活路,她可以買下大半個渝城的商鋪。
自從流光半開竅以來,她就發現純粹的撒錢並不能使自己得到功德,有些人仗著窮心安理得地領救濟,用完了再來領,反正他真窮真吃不上飯,不怕核實。沒錢只能賣兒賣女,你不讓我賣?那就給我錢。
合著你窮你還有理了?不僅自己不思進取,也教會了兒女不思進取,救助這樣的人不是行善,是養血蛭呢。
流光拒絕了大部分求錢的人家,宣告大將軍府救急不救窮,你不缺胳膊不少腿的,為什麼不想著用上回發的十兩銀子做發家致富的本錢?光吃不幹活,善人施捨你一次,不能施捨你一輩子。
賣兒賣女?賣去吧,你的兒女又不是我生的,我為什麼要心疼?
她心疼的是她發出的那十七萬兩銀子,當初的草率決定不但沒給她帶來好處,還憑添許多麻煩。就像城隍老兒說的那樣,白得的十兩銀子導致偷搶騙殺什麼壞事都在渝城內上演了一遍,一年多過去了,窮人依然是窮人,就沒見過一個因為那十兩翻了身的。
吃一塹長一智,流光開始理智行善——對能觸動她內心,令神魄有反應的悲慘故事,才會去關注一二。畢竟功德是衡量行善成功的唯一標準,沒有功德的善事,做了白做。
她長久地和神魄溝通,不僅是佟惠容,另兩個被輪迴過的也重新感受。一遍遍回顧九世,反覆研究歷劫時每一種情緒產生的原因,有不懂的地方就去問犰離,除了在男女之情上不能給她太多幫助外,犰離的分析點撥都很到位。
功德越來越不吝於在流光面前出現。她救下瀕危病人,幫助一個婦女找到了丟失的兒子,給一對孤兒兄弟提供了在鋪子裡當學徒的機會,幫衙門擒住外州流竄來的兇犯,皆得到了一粒小小的金光。有人哭得很慘,有人沒哭,有人在她面前下跪,有人不跪,可只要金光飄來,她就知道她做對了,不哭不跪的人心中感恩之情,未必比別人少。
什麼是可憐,什麼又是感受到可憐,流光至今不知,但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她沒有刻意,心念一動就做了。想做,願做,這就是共心共情了吧。
遺憾的是,如果就這樣下去,真如犰離所說,她將在身外塑滿一個金身,無法掌控,不能為她所用,她又怎麼用功德還債提升修為呢?而且老這麼飄著,她也不安心,萬一哪天突然散了,她找誰哭去?
犰離說得對,進步來自前段時間神魄的劇烈波動,無情緒就無進益,想更上一層樓,還是得讓它激動,並且長久地激動起來。
想做到長久保持激動,光聽說凌騫娶妻不行,還得讓他把生米煮成熟飯。一旦他跟別人拜堂成親做了夫妻,再也拆不開搗不散了,那神魄豈不就始終陷入憤怒和醋意大發的狀態中?
流光試著幻想了目睹凌騫娶妻的場景,神魄毫無反應。再幻想他叫別人娘子,給別人畫眉,為別人舞劍,將別人攬在懷中,依然心如止水。
不難受嗎?她捫心自問,很快自己給出回答,不難受。因為凌騫終生不娶了,幻想不成立,那個假設出來的娘子連個相貌都沒有,蒙誰呢?
唉,怪她過分理智,不來點真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