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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嬤嬤在一旁抹眼淚,姑娘又笑道:「叫你們來就一件事,我死之後,你們可以去向國公爺復命,餘下的人就半個字也不要透露了。我這狀況若傳出去,恐要引起軒然大波,不僅國公府會遭受牽連,你們也自身難保,其中利害無需我多說了罷?」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是軟糯的,表情是放鬆的,眼睛裡卻沒有一點笑意,像極了衛潮見過的那些極擅馭人之術的上位者。
衛潮衛瀾低頭拱手稱是,姑娘卻輕嘆了一口氣,放低了聲音道:「皇上已至耳順,自前年起龍體便有微恙,聽說招了好些擅煉延年益壽丹的道士進宮,也不知近來龍體可有康健。唉,明君啊,為大燕江山操勞數十年,總是放不下心的。」
話題突然轉向,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兩段話,卻讓衛潮衛瀾猛地抬起了頭。
那日從二院出來回到住處,衛瀾問了他一句話:「若是我沒有記錯,國公爺是說老祖宗去後,秦嬤嬤才跟了這位表姑孃的?」
這問題其實不該問,所以衛潮也沒有答。作為暗衛,他們只要做好主子交代的事情便罷,背後的秘密,不需也不該探究。
秦嬤嬤對姑娘表露出的感情,顯然不像是才跟了幾個月的模樣。衛瀾問了,可見他真的是驚了心了。
誰能不驚心呢?又是兩月後,姑娘便成了如今形狀,躺進襁褓,不會說話,失去行動力,有所求只能以哭聲示人。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的駭人變化,他們甚至想說服自己那是秦嬤嬤從外面撿來的嬰孩。
這太不可思議了,除了妖魔化,還能怎麼解釋?
下人走後,佟宅偌大的院房裡只剩下四個人,空蕩蕩的,靜悄悄的。秦嬤嬤足不出戶看顧著姑娘,衛潮衛瀾則負責採買幾人的生活消耗。他倆不敢也不願深想,默默做好份內事,默默等待著任務完成那一日的到來。
很快了,姑娘說過很快了,她現在已經小得不能再小了。
只是秦嬤嬤的作風卻並不能合上衛氏哥倆的隱秘心思,她很用心的照顧嬰兒。先是要求他們去置辦些嬰兒用具,後又要求買回一頭產奶的羊,在她騰不出手來的時候,還會給哥倆增加煮奶試溫或者晾曬尿布的工作。
衛潮和衛瀾面無表情一絲不苟地做了,他倆想,沒什麼大不了,這是任務。
記不得是從哪天起,羊奶不用煮了,尿布不用洗了,秦嬤嬤也不再抱著嬰兒出來曬太陽了。哥倆不問不探,依然等待。等著有一天秦嬤嬤終於兩手空空地走出房門,站到他們面前。
她疲憊地比劃著名,姑娘,去了。
草木蕭疏季,姑娘去了,在他們落腳渝城八個月之後。
衛潮讓衛瀾先一步回京向國公爺復命,自己則陪著不願離開的秦嬤嬤留在佟宅,等候指令。
衛瀾牽馬出門時問他:「怎麼報?」
衛潮道:「如實報。」
衛瀾靜如深潭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茫然的情緒,他張了張口,似乎還有話說,卻最終沒有說出口,上馬離開。
不怪他茫然,衛潮亦是同樣。他回到裡院,從視窗看見秦嬤嬤著了魔一般跪在床上,趴在地下,一寸一寸地瞅著,摸著,茫然的感覺越發強烈。
棉縷柔軟的小花被上,沒有嬰兒;七寸長的紫檀小棺裡,沒有屍體。沒人知道那小人兒是怎麼消失不見的,就連秦嬤嬤也不知道。
姑娘的屍身他們親眼見過了。整個人縮到只有半個手掌大小,初生貓崽般的袖珍,偏偏還保持著人的形狀。若不是面板顏色和觸感提醒著他們,衛潮和衛瀾簡直要以為那是一個巧奪天工的匠人手做的精緻人偶了。
因為早有預料,他們只把驚愕壓在心底。按例進行了一番查驗,小人兒確實歇了心脈沒了氣息,薄如蟬翼般的面板上透著隱隱的青白死氣。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