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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然錯愕片刻,又像提線木偶一樣走回去,抱著雙膝坐在榻上,屁股挪著挪著,都快掉到榻外了,能離凌昱多遠就多遠。
冬月已經走了一半,皎然看著裙擺裡伸出來的腳,套在白白厚厚的棉襪子裡,上面還繡著一隻胖乎乎的小兔子,是夜凌音給她繡的,皎然心中數著日子,冬至也快到了,眼前的白色慢慢模糊成一盤圓滾滾的湯圓子,好懷念上一世冬至裡和自己搓圓子的媽媽啊。
儘管來到這裡已好些年頭了,皎然刻意地抹去上一世的記憶,只有如此才不會感懷,但每回情緒低落,她想都不用想,悲傷就會觸碰到回憶的開關,那些熟悉的記憶,都會兀自飄入腦海。
不知故人可還安好?可還有人思念她?
唉,皎然飛速地眨了眨眼睛,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矯情,但其實也不妨再矯情一會兒,反正她現在心情不太好。
「你最近怎麼了?」凌昱開口問。
皎然盯著毛毯搖了搖腦袋,自欺欺人道:「沒什麼,挺好的。」
凌昱道,「那你為何不肯接受我的幫助?酒店裡總需要些會功夫的。」
難道凌昱以為她是為這事兒鬧脾氣?不過想想也是,誰能知道面前這人,是活了兩世的「妖精」啊,皎然收起悲傷的神情正色道,「並非因這事,只是我想自己尋人,不用事事勞煩你。」
皎然接著闡明道:「我希望酒店的一切,都是我做主,這麼看來,或許我並非凌公子的上上之選,凌公子只怕所託非人了。」
「就因為我想給你送人,讓你想這麼多?」凌昱問。
當然不是,只是總需要一個爆發點的嘛,皎然心想。
「酒店的問題我不會插手,永遠都是你說了算,如今是,往後也是。」凌昱慢慢地開始洗茶具,「而且,這於我而言,也不算麻煩。」
皎然恨死了凌昱慣會抓重點,思路又清晰,把她堵得無言以對,一時無話可說,只能無賴道:「為什麼就要是我呢?生如浮漚,旦夕難保,我只想安安靜靜開酒肆。」
其實這也不全是耍無賴,皎然真的不知凌昱為何選中她,而她也真怕小命不保,這個時代,要全須全尾活到老,可比上一世難多了,腦袋隨時要搬家的。
「安安靜靜?」凌昱咀嚼了一下這句話,「你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且不說能否算得扛七個打八個,於看顏色行事上,我瞧你昨日面見聖上,嘴邊倒是沒少抹糖啊。」
皎然被凌昱眼中的調侃又激起一陣怒火,她確實有意討好皇帝,但皎然不覺得自己做得不對,酒肆能發展至今,單看她一步步的謀劃,的確也不能和安安靜靜搭邊,就是因為肉味飄出去了,才引來眼前這匹狼呢。
皎然不理會凌昱的陰陽怪氣,「天子臨幸,做百姓的熱情些怎麼了?」
「天子一年難見兩回,與其壓著這些沒譜的,倒不如別看著饅頭忍著餓。」凌昱回道。
這意思是說她守著現成的好處不懂得利用,是在暗示她可以在他身上尋多些好處?皎然視線從凌昱臉上移到他手中的茶盞,又聽他道,「你不想我幫你,是怕我礙著你行事,還是怕我派人監視你?」
皎然總不能說是單純地不想和他有瓜葛吧,言不由心地搖頭,「都不是。」
凌昱放下手中的茶篩子,指尖在尖端輕點,「那是不想與我合作?」
該死的老狐狸,居然被猜到了,皎然怕沒有後路,乾脆不答,默然應對。
「那你真是想左了。」凌昱這會兒倒是輕聲笑了出來,「想在京城酒業裡獨善其身?你可能真會旦夕難保。」
凌昱收起臉色道:「都說先攘外再安內,如今天下看似太平,底下卻是暗潮湧動,人有善惡之分,事有對錯與否,天子想平定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