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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四季園門庭若市,院子裡花天錦地,亥時閉門謝客,皎然看著靜悄悄的園子,恍若隔世,小博士們精力旺盛,用完夕食,彩絮兒將荷包散給眾人打發他們回去歇著,皎然的事兒卻還沒完。
四季園裡皎然最喜花園,花園裡又最愛那方水榭,如今掛了牌匾,寫著「竹風榭」,進完食閒下來後,捧著帳本算盤往竹風榭去,又讓人把今日收的禮都搬過來,準備一件件慢慢拆。
竹風榭的內室做了大改動,張宅是鋪著蒲蓆席地而坐,皎然將蒲蓆換成織寶相花圖案的毛毯,毯子上置黑漆彩繪長方案,兩側再置蒲團。
原來的春凳自然不會在,動土之前就被皎然攆也似的搬去砍了燒火,如今換成兩張四足雲朵紋靠背坐榻,上鋪繡寶相花的猩紅軟厚墊,冬日有人不愛坐地上,這塌上暖和軟綿,可坐也可臥。
竹風榭裡燒著炭火盆,炭木噼啪直響,皎然拿著火鉗撥了一會兒火,隨便拿了個錦繡引枕往身下一搭,歪在榻上沒了骨頭一般。
「姑娘,這水榭通風,天候又涼,不如去屋裡。」彩絮兒忙著放下水榭四面的簾子,指望這薄薄的布簾能擋去一些寒氣。
皎然拿了本帳冊過來翻,「這會兒也沒風,不礙事兒,你還不知道我,我就愛穿得暖暖的,然後大冬天裡在外面待著。」皎然嘿嘿一笑,深深吸了口氣,她可喜歡這股味道了。
彩絮兒也不知皎然這是什麼惡趣味,一邊給皎然捶腿,一邊幫她燙熱茶,花園萬籟俱寂,偶爾有枝葉摩挲的沙沙聲,仙鶴振翅的清唳聲,皎然聽著說著,帳冊往臉上一蓋,歪著便睡著了。
朦朧間,皎然覺得身上暖洋洋的,貪婪地往裡頭蹭了蹭,又吸了吸鼻子,清冽乾淨的香氣,皎然好像看到有人朝她走來,那張臉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猛地一驚坐直起來。
「你怎麼在這?」皎然扭了扭脖子,看著端端正正坐在對面的凌昱問道,這話她是不假思索問出口的,但其實皎然早就能料到了,凌昱許久沒來找她,今日既然來賀禮了,那便還沒放棄。
況且當初裝修四季園時,凌昱提議過將這水榭翻修成兩層的亭臺,樓下打通會酒客,樓上用隔扇圍起,不為客用,專建來供他們兩人議事用。
議事嘛……不論是不是議事,便宜的都是他凌三公子,皎然想著凌昱打著議事的招牌,天知道最後用來作甚麼,便一口回絕。
皎然腦袋暈暈沉沉的,低頭一看,蓋在身上的是一件厚厚實實的玄色鑲毛邊長披風,她可沒有這衣裳,那就是凌昱的了,皎然將披風往旁邊推了推,又看見因突然坐起來,掉在几案旁邊的帳冊。
尷尬,有好幾個字都被口水暈染開了,皎然順手就用手往嘴巴抹去,她現在還是半夢半醒間突然醒來還迷迷糊糊的狀態,待到手摸到嘴角,才想起自己是在幹什麼,立時像手被燙到一般,端起凌昱推過來的茶水一口悶。
凌昱好笑地看著皎然如牛飲水,又站起來幫她撿起地上的帳本,攤開被染濕的那一頁,放到火盆邊烤乾,「你就這麼困啊?」
皎然「嗯嗯」了兩聲,拿手背去擦拭嘴邊因海飲溢位來的水漬,這會兒她倒不覺自己粗魯,反正凌昱不是對她有意嗎,那就讓他看看真實的她是怎麼樣的,坦誠相待嘛,夠實誠了吧,國公府的一等丫鬟,想必都不會有這種動作。
這一覺皎然睡得暖和,臉蛋紅撲撲光亮亮,雲鬢微松,落下幾縷青絲,貼在臉上留些印痕,剛睜開的大眼睛迷糊而清澈,皎然半支撐著身體,微斜身子,這副模樣,慵懶誘人卻不自知。
凌昱傾身抓起皎然腿上的披風,皎然收起腿端正坐在榻上,卻沒想到凌昱攥著一片衣角就往她嘴角拭來,「你怎麼還有這一面。」
皎然忽地僵住,分不清臉上的燙意是熱的還是羞的,微微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