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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他不會是內奸吧?要是我們剛剛跟他一起出去怕是命都沒了。」
「對啊對啊,他真是個害人精。」
「把他趕出去吧?萬一他把敵人帶過來怎麼辦?」
「……」
「……」
「……」
各種令人鄙夷的無情話語從他們口中說出,聽得月明澤心頭越來越涼。
最後在他們光明正大計劃趕走江浮月時,她忍不住噙著淚眼大吼出聲:「你們有沒有人性啊!是他救你們出來的!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他!要是沒有他你們早就死了!」
一個小姑娘就算再怎麼鼓起氣勢來都沒辦法碾壓一眾成年人,於是他們把猜忌的目光移到她身上,竊竊私語道:「她會不會也是內奸?」
「可能,我從來沒見過她。」
「真噁心,這麼小就不要臉了。」
「……」
「……」
「……」
月明澤被氣得渾身發抖,反而說不出一句話來。
最後還是江浮月鎮定抬頭,異色雙瞳如火炬燃燒,聲音更似雷雲滾動:「你們別他媽忘記是誰救你們出來的!要是你們不滿意自己還活著,我可以現在就把你們都送回西天!」
這是他第一次生這麼大的氣,一向清冷的嗓音如冰山開裂,雪崩來襲,震耳欲聾。
被他的氣勢震懾,群眾頓時鴉雀無聲,眼神亂瞟不敢與他對視。
「你們、太沒有良心了……」抹著眼淚,月明澤跑回江浮月身邊,昂起小小的腦袋說道:「我們、我們把姐姐安葬了吧…哥哥你放心,我永遠都站在你這裡。」
「好。」
垂睫掩去眸中的痛苦之色,江浮月抱著小媳婦的屍首尋一處乾淨的地方將她安葬。
潦草的,用床板刻的墓碑插在地面,江浮月坐在地面看著空白的碑面靜默不語。
他仍舊不知道小媳婦的名字,但對方的眉眼已經深深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身處戰場,他第一次看清了人與人的不同。
有些人表面柔弱不能自理,但覺醒後堪比高山,堪比雲層,不可移,不可染。
而有些人,血管裡流淌的不是熱血,是淤泥,即使一時半刻堅硬起來,也會很快散開,爛成一灘,無藥可救。
江浮月明白為什麼這一部沒有強大鬼怪的電影會有那麼多人失敗了。
因為,人心不可救。
背後的竊竊私語從未中斷,江浮月感覺血液冰涼,甚至生出讓他們自生自滅的心理。
但他要回去,他捨不得自己現實中的牽絆。
突然,小小的冰涼牽住他的手,他低頭看去,發現月明澤泛著淚光的眼中滿是堅定:「我不怕死!我永遠和你在一起!」
心頭軟了一瞬,江浮月正要開口就聽到門外傳來擴音器的聲音。
「裡面的人聽著,我們是海栝軍隊,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這個聲音,是剛剛的軍官!
他沒死!
詫異地轉頭看向大門,那裡的溯光人已經亂作一團。
即使身邊就是武器庫,即使腳邊就是滿彈的槍枝,他們還是充滿懼怕。
院落外,胸口纏滿紗布的軍官在士兵的攙扶下拿著擴音器勸降:「再說一遍,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十分鐘之內,我會用炮彈將這裡炸平,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話音落下,地面隆隆,跑車被幾人推來,炮口正對院落大門!
門內眾人慌亂不已,軍官卻露出詭異的笑容:「不過,我也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只要你們交出剛剛從我這跑掉的藍眼睛的傢伙,你們所有人都會平安無事。無本萬利的交易,做不做?」